算啦算啦就这样吧,同事爱表达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报告而已写的再花团锦簇也没什么用。
查了查错别字看了眼字数,排了个版仁王把报告打包发出去,手在桌子上一推,转椅就滴溜溜往后退。被床沿挡住,震了一下。
他之前在楼下的书房办公,后来被忍足拎到楼上,说上面采光比较好。
仁王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想笑。
说起来,如他们这样的性格,开放领地让另一个人入侵比较难得,还是让自己置身于另一个人的领地比较难得?
都挺难得的。
更难得的是,大概两个人都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局促和尴尬,却完全不用说对方都懂得。于是那些很小的局促和尴尬便化作于无了。
这是因为他们还在谈恋爱,而不是过日子。
仁王想。
那什么时候算是过日子?
这个他们说了也不算啊。时机成熟……
啊事态成熟……
总之就是顺理成章一下,对吧?
要不晚上他就“顺理成章”带着“爱心便当”去医院给值班的忍足送温暖?
饮食这方面,忍足要过的精致一些。关西人天生爱美食,而忍足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一个人住有时间都会好好做饭,仁王搬进来以后,他就总有各种各样的大餐安排。
这一点仁王是比不上他的。
挑食症晚期患者在某些程度上吃的还挺随便的。
热爱各种快餐类肉食,标准的拉美口味。
肉有什么不好?
蛋白质和脂肪能提供热量。值班要一夜呢,消耗掉的精力还不是要靠食物补回来?
仁王把报告丢到一边,在深秋的下午,阳光还挺晒的时间点出门去了超市。
选了两块分量很足的牛排。
一块片开用锤子敲松用来煎,一块就切成块放上土豆加水用砂锅炖。
把米放进电饭锅里,他给忍足发了消息。
“我做了饭,给你送过去吧?你说我是吃完了过去看着你吃还是过去和你一块儿吃?噗哩,你有时间吃饭吗?”——仁王雅治
“吃饭还是有时间的。”——忍足侑士
“没手术?”——仁王雅治
“晚上十点的手术,可能要通宵。”——忍足侑士
“也就是说十点前还算有时间?”——仁王雅治
“如果病房没有突发事件的话。”——忍足侑士
听起来很没保障。
仁王收起手机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先吃吧。
牛肉在砂锅里炖了将近两个小时,出锅前撒了辣椒放了番茄。
牛排煎成不管几分熟反正中间的肉带一点粉红的程度,浇上黑椒酱。
仁王想了想,把饭也拌进牛排和黑椒酱里。
他开了电视,傍晚的点没什么节目,新闻也没开始播,晚间电视剧剧场当然也没开始。体育频道在回放不知道什么时候比的网球比赛,场上是两个挺陌生的外国人。
不认识。
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出名的选手。
把一场乏善可陈的网球赛就着饭看完,仁王想着哪天休假叫几个人去俱乐部打球。
不知道在医院里的那个还有没有打球的体力。
说起来他们中学时没打过几场比赛?
位置对不上?
他到底是双打打的多些,忍足反而多是单打。
其实u17国家队时,以他们俩的技术特点,要排成一组双打也是合适的。没有机会,也只能说当时没有缘分吧。
想什么过去呢?
仁王把碗放进洗碗机,又找出保温桶。
带着饭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
仁王上了楼,往忍足办公室的方向走,迎面撞上一前一后走出来的忍足和迹部。
他抬手打了个招呼,把饭桶递给忍足。
“你做了什么?”忍足顺口问道。
“肉。”仁王言简意赅。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忍足打开就知道了。
忍足并没有猜到仁王做了什么但从仁王的这个回答里得到了某些讯息。
“清淡利于养生。”他说。
“可那就没有生活乐趣了。”仁王道。
迹部看着他们,挑了挑眉。
严格算起来,如果不是一年前仁王意外进了医院和忍足产生了交集,那他和迹部还更熟一些。至少是一起做过双打搭档的交情。
对于网球少年来说,能一起双打,实在是很铁的关系了。
没有足够的信任也打不了双打。
再能无差别同调,信任依然是一段双打关系的基础。
这会儿仁王把忍足推进办公室,说你快点吃饭,饭点都要过了不是晚上还有手术吗?
这么体贴?忍足笑问那你呢?不陪我?
看着你吃?太残忍了亲爱的。仁王说,我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实就是和迹部聊聊。
仁王甚至不介意忍足做一些衍生的过分的理解。
幼稚。
迹部毫不客气地评价。
仁王耸肩说这么久没见你就直接损我啊?
迹部哼笑出声。
当着我的面喊他亲爱的。我可不信你平时真的这么叫他。
别说得这么绝对啊。仁王舔了舔唇,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叫他?
不知道。
迹部坦然摇头,说我管你们怎么交流呢。
就没什么想法?
那你想听到怎样的想法?
很没意义的针锋相对,然后静默几秒后两个人又忍不住各自嘲笑了一下这样的自己。
笑出声的那种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