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成形的计划，还是别人脑中未成形的计划，他连要用到什么术，有什么后果都一一说完出来了，这可能是短短个把小时内想得出来的推断吗？

不，根本就不是，而是痕给他们服下珠子那晚，林飞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他只是一直不敢下决定，不敢做出这个决定。他在不停的跟自己打架，不停的说服自己，不需要用到这个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还好。”林飞对他没来由的一句话，有点摸不着

头脑。

“原本我是不想说的。”杨帆看了眼身边的无痕：“但我看着你这样，我觉得好累。”

林飞点烟的动作顿住了：“看着我累？”

“是的，好累。”杨帆带起了淡淡的严肃：“你的脑袋休息过吗？你故意住到简海脚下，是想时刻掌握他的行踪，想绊住他不让他去找痕，对吧？你多久会出现？出现一次你要花多少时间去做到天衣无缝？你每天睡下的第一件事，除了去想怎么逃，还想过什么事？”

“我……”

“想完这些，又想要怎么在保住我的情况下救你师傅。”杨帆不给他出声的机会，接着说：“你师傅的计划，你也有想过吧？可你就是不肯说出来跟我商量，就一个人猛的在那里想，想完了又反复的想，想出来了又反复的考虑行不行得通。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没有别的路可行了，你还要拼命的想，你到底要想到什么时候？”

杨帆的话，让无痕跟石冰的双眼，不由自主的都流露出了伤意。他们很想找句话出来说说，可看到林飞盯着前方，一声不吭，就这么安静的坐着。杨帆完全不管林飞，还在自顾自的说个不停。两人又沉默了，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尖上。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疯的，林飞。”

“杨帆。”林飞看着他笑了，轻轻淡淡的，好像风一样：“我被你说得我好累。”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他光是想象林飞那六十年的几次逃亡生涯，光是想象林飞发现到无痕中的咒术出现异常，猛翻数据找解决方法的样子，光是想象他要想这个计划，他都觉得好累好累，累得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没说笑，我确实是好累。”他累到都已经忘记，他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

“还好，还有得救。”杨帆笑了，带着坚定的神情看向他：“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给你一个还债的机会。”

“怎么还？”

“到时，半契之术你来下。”杨帆看了眼就要跳起来的石冰，又看回皱起眉头准备出声的无痕说：“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死了，他也不会活下去。”

一句话，让两人都沉默了。

“杨帆。”林飞却意外的笑出了声：“为什么你总是那样出人意

料？”

“何必说我？”最出人意料的人是他不是吗？

“你确定给我这个机会？”

“对，给你这个机会。以命还命，要不一起生，这样你就还清了，谁也不再欠谁。要不就一起死，谁欠谁的都会没落尘土。”

“好。”林飞满意的点头：“什么时候开始？”

“下次再退化会回到什么时候？”

“他今年一百五十岁，退回六十年是九十岁，下次再退就会回到三十岁。”

“确定？”

“确定。”

“那就后天，他退化一过，我们就开始。”杨帆边说边转头看向无痕：“可以吗？痕。”

“当然可以。”

“那今晚大家就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跟后天，我们会有很多的事要做。”

“想休息也休息不了。”石冰很不给面子的接了一句：“到现在都还没有水来，我都三四天没洗澡了！”

“……”

这一夜很漫长，四人已经好几天没得睡过觉了。可不洗个澡，就一身粘乎乎的汗渍他们又睡不着，只好坐在客厅里，一边等着停水的事件过去，一边哈欠连连的有一嗒没一嗒的聊着半妖的事件。

直到十二点，水才肯来。困得都快受不了的四人，冲完凉就各自回房了。累坏的他们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早上十点多了都还没起床。就连习惯了近百年，每天早上七点就起床的无痕也是如此。

翻来覆去的赖到十二点，四人终于醒了，洗刷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进厨房找吃的。

填饱肚子，四人再度坐到沙发中，继续商量昨晚没有得出结果的半妖事件。

“柳市是个大城市，没有妖尸出现，单靠我们四个是不可能找得出想练半妖之人的。”林飞点了支烟，抽着几口才看向坐在对面的杨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妖尸蔓延太快了。”杨帆不赞同道：“等他出现再解决，就来不急了。”

“那你打算从哪里开始？”简海是特意去找的人，还是从大街中随意的找了个人，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查？

“我暂时没有头绪。”杨帆瞄了眼双手抱着胳膊，一副若有所思的无痕：“痕，你想到什么？”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事很奇怪？”无痕皱着眉抬头看向几人：“能让八具童尸变成那样的人，你们觉得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此话一出，杨帆跟林飞就都愣住了

“没有幻师以上的级别，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再者，这尸体还跟上次的一模一样，你们觉得这是第二个人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