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你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我可是兵工局的明天,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兵工局。确实应当好好保养身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伸手贪婪的抚摸着凉沁沁的床身,一扭屁股享受的躺在其中。
“大人真是英明。”监工头谄笑着对着陆仁嘉竖起大拇指,一看乌黑似墨的夜空,低声道,“天色不早了,属下不打扰大人养病休息,就此告退。”
当官于陆仁嘉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知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做出一副懒散昏庸的模样,只望能传到司徒宇耳里,让他撤了自己。好还自己一个自由身,凭借着自己存下的一点微博的积蓄,出了公门做点小生意,也能混个小康。
这天同往日一般,陆仁嘉下班往常去的小酒肆走去。心里还打算着,要一壶小酒,几碟小菜,好好的犒劳下自己。岂料在街角便看见便是一群看热闹的乡民,围堵在往并常并不热闹的酒肆前,且围观乡民脸上表情多是哀戚,担忧,同情。议论的唏嘘声嗡嗡传来,陆仁嘉耐不住好奇,大步上前想要看个究竟。走近看,不禁被那面目全非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见原本待客用的前堂桌椅,碗碟,结账用的柜台,全部被砸得稀烂,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血痕,将干未干。而这家酒肆的老店主,一身尘土,头发散乱不堪,额头上嘴角处还有血痕,满是褶皱的脸上老泪纵横,正跪在店门前的空地上。
原是宣州城里的一个雷姓富商,外号“雁过拔毛”,此人身高五尺,膀宽腰粗。仗着自己的舅舅是内侍总管,皇太后身边的第一红人。在宣州城中横行霸道,目无法纪。且极好色,但凡他见到的女子,稍有几分姿色,就像苍蝇见血一般死缠硬叮,就是姿色一般也要走进细看,端详一番,确定不和意才走开。全不顾礼义廉耻,忘怀自家已有一妻四妾之实。惹得整个宣州城怨声载道,却是敢怒不敢言。而今这大sè_láng,路经此地,发现了店主之女小香,见她生得如花似玉,淫。心顿起。强掳了不说还砸烂了酒肆,打伤了老店家。
陆仁嘉自然不知这一切,疑惑着随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老店主当下便认出了陆仁嘉的声音。知道他是在将军府上的官员,具体是什么职称并不清楚,抱着陆仁嘉好歹是店里的熟客,又是官员,若他肯为自己出面,救回自己女儿姑且还有一线生机。连跪带爬地抱住陆仁嘉的大腿,哭丧道,“大人,大人您一定要为小民讨个公道啊!”
陆仁嘉当众被抱大腿哀求,窘迫的整张脸紧绷,连连伸手摆脱那老店主,“你这是干什么?有冤有仇,你应该去衙门击鼓鸣冤。我一个兵工局的考工令,能为你申什么冤!抱着我干什么!”
陆仁嘉一张口顿时身边围观的议论声更是变本加厉,有甚者还当面对着陆仁嘉冷眼利语的攻击,戳他脊梁骨。
陆仁嘉也不挣扎了,由着那老店主抱着,冷静的听着围观群众的抱怨,多少也明白的事情的始末。轻咳一声,冷冷瞥了眼围观的群众,不屑的嗤笑道,“真是纳闷了,既然在场乡亲都满腹正义、愤怒,为何不为老店家冲到雷府讨公道,替老店家夺回女儿?这样才是众人口中说的大英雄、大丈夫所为,但为何在场的却是说一套做一套!两脚站立絮絮不止,有空闲的时间斥责我‘冷血冷情’、‘毫无同情心’、‘官官相护’。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站出来,有实际的动作的。试问在场的乡亲,你们与在下相较,有什么资格说我‘隔岸观火’、‘助纣为虐’?你们又比在下高洁、正义多少?”
大伙给陆仁嘉犀利的话语堵得哑口无言,面有羞色,原本的议论斥责声顿时静灭,消失无踪。
陆仁嘉面色鄙夷的扫视着众人的脸面,想要挣开那老店家的手臂,却让对方越收越紧,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大人!您不能一走了之啊!老汉举目无亲,就这一个女儿了!我怎么能看着我的女儿落入火坑不救啊!您就当是可怜我,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老汉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了!”
那老店家一把年纪“啪啪”全不顾疼痛,伏在地上用力的一个劲的磕头,灰白的地板上都磕出了血印子。
陆仁嘉大怒,指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老店家,“放肆!你这哪里是求我,你分明是要挟我!你就是磕死在这,也于事无补!还是直接去县衙报官吧,这才是你应当的作为!”你这不是硬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吗?自己见死不救袖手旁观的事情要是传开了,你让我以后还拿什么脸面见人!
陆仁嘉本以为落下狠话那老店家便会知难而退,岂料到那老店家顽固之极,还是死挡在陆仁嘉身前,不停的磕头。身边围观的乡亲看着心里不忍,也跟着一起哀求,场面轰动,哀求声此起彼伏,壮观感人之至。
陆仁嘉骑虎难下,又恐真的闹出人命,自己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落得有口难辩的地步。恨恨的一咬牙,拉起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的老汉,无奈的叹一口气,“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奇心害死猫,我干什么要过来围观啊!”
“大,大人您是……”老店家激动的结结巴巴。
陆仁嘉苦着脸,“我答应你了,一定救出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