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钢作为血的提供者,又本是伤员,状态自然是差了一些。负责照顾的太医大概是从知世公主那里听说了我和他的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伤了血要静养,又开了养血的方子才施然离去。这样一来,恢复期就没得又拉长了好几天,被禁足禁欲的忍者自然十分的不爽,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别的,只能和以前一样没事了就粘着我,时不时吃几口豆腐算是解馋。
都是男人,他想的什么我心里清楚……只能说虽然羞耻,但毕竟都在一起了,所以也就克服了一些心理阴影,渐渐习惯了之后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的触碰,于是我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放任他揩油。
又七八天过去。最近赶上梅雨,没完没了地下个不停,这两天才稍有点要停的迹象,路上湿滑行走不便,我便打着伞出来送御医。
吸过血之后的身体好了很多,我残留的魔法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撑着我度过了最难过的那段时间,恢复也因此而快了不少。
“先生不必送了。”
“不,能送先生也是我的荣幸。”
还有一点改变就是我最近说话也变得文气了起来,可能是环境熏陶所致。黑钢平时不说是不说,但实际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真说起来也有些带范,而御医自不必说,更是饱读经史的大家了。
见我坚持,御医笑了笑,也没再推辞。
“那先生不如和在下一道去见见家师,他老人家常说要为阁下卜上一卦。”
御医说的是他的师父。早先便听说了他师父至今健在,据说身体到现在也非常不错,只是不再出诊,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太愿意到内宫这边走动,所以我才至今也未见过。
对于这样的神人,我当然也是想前往一见的。于是瞬间抛弃了坐在屋里等我回去的黑钢,当下答应前往一见。
大概会是仙风道骨的样子!
说起来我身边这位御医,那真的是才貌俱佳,即使现在已经成了中年大叔,那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中年美大叔,风度更是一绝。
这样一个人的师父……想想都好兴奋!
美大叔冲我笑了笑,不作一语。
而当我随着美大叔优雅无比的脚步,满怀期待地踏进那间装潢朴素的和室时,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什、什么——?难道这……这位便是……?”
“正是家师。”
眼前瘦小的老头不过六七十岁的一张脸,头发和胡须却已尽白。此时正盘腿坐在一个软垫上,用慈祥和蔼的目光凝视着我,笑得无比愉快。
那身和服为什么朴素得像地里的农民?
那张脸为什么没有半点俊美或者文气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夜魔国的白胡子老头儿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
“先生莫怪,家师虽年事已高,但尚且耳聪目明,并不妨碍交流。”
御医先生耐心的解释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二次爆炸一样的打击,谁来告诉我这只是个梦?!而就在我因为“偶遇”了熟人而几近抓狂的时候,白胡子老儿上下打量了我两眼,便笑眯眯地开了口,语气和记忆里相差无几,几乎就是原版。
“小姑娘今年多大啊?”
……
“咳、咳咳……”
这位先生,您确定,您确定您家老师真的耳聪目明?嗯?
就算看不出来总也应该听得见你说的是“先生”而不是“小姐”吧?
我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呛得咳嗽了好半天。美大叔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笑得依旧优雅,一边又高来又去地和他家白老师交流着:
“师父,您又说笑了。”
“嗯,我这不是看他嫁得好啊,我看着也高兴啊。”
“您当心吓着了人家。”
“嗨,年轻人哪有那么不经吓。”
师徒俩的对话越发无厘头,任我在一边咳得惊天地泣鬼神,大叔还好歹帮我顺着气,老头儿却一点没担心,脸上的褶子反倒笑得比之前更深了。
“出嫁的时候,可要叫老头子我去喝杯喜酒。”
……
托这杯“喜酒”的福,我又多咳了一会儿,直咽了好几口茶水才算完。
而且什么叫嫁——??!
穿越次元什么的早都习惯了,碰见熟人也早就不是一回两回,白胡子老头儿……老大夫本人当然不值得惊讶,但若说他竟是这位俊美优雅的中年御医的师父——这事就得另说了!
但面对长辈(虽然实际年龄不一定比我大),这些吐槽还是不太好说得出口。师徒二人热切地迎我坐下,我也不好推托,只得接过了美大叔手里的香茶,在他身边尴尬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