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晓晓丝毫不顾忌伤疤男手上的刀,无论被刺伤几刀,她都死死地掐住伤疤男的喉咙不放。
“快开门!开门啊!”
伤疤男一把推开司机,胡乱地拍着仪表台边上的按钮。可是无论他怎么按,车门都没有反应。
被孕妇怨灵附身的应晓晓继续不依不挠地攻击着他,混乱中,停着的车突然启动,直直地向山崖冲去。
伤疤男在惊恐中不停地打着方向盘,在一车人的惨叫声中,大巴在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樟树前,侧翻入了深渊。
“啊——!”齐邵大叫一声,盛着他一滴鲜血的小玻璃瓶应声而破。
青年迅速抽出一张符纸接住那滴血,符纸在接触到血的刹那间化为了灰烬。他皱了下眉,来不及多想,齐邵已经挣扎着从座椅上滚了下来,青年只得先按下心中的诧异,紧紧压住齐邵,在他耳边念了几句咒语。
低沉的声音使齐邵从应晓晓的死前回忆中逐渐清醒过来。
齐邵喘着粗气,冷汗竟让他在这仲夏夜间感到了寒意,好在青年的体温能让他略感安心:身边好歹还有个活人。
待这一阵惊悸过后,齐邵便试图推开青年,他实在不习惯跟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何况还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下面。
青年只得放开他:“我以为你这时会需要一个拥抱安慰。”
他的听起来语气还颇有几分不舍。齐邵深吸口气冷静了一下,说道:“抱歉让你失望了。”
青年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转移了话题:“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齐邵把自己看到的场景复述了一遍。尽管知道这只是回忆,然而在讲述的过程中齐邵依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同于看电影,作为契约者的齐邵几乎是以应晓晓的身份亲身体验了一次应晓晓死前的经历。尤其是当应晓晓被孕妇附身时,那种吞噬一切的怨愤几乎把齐邵的理智也一并烧掉了。
听完齐邵的描述,青年走到了驾驶座旁——这里是应晓晓最后葬身的地方。
他拿出一个纸人,在上面用手比划了些什么,把它放在了驾驶座上,念道:“亡魂应晓晓,现身!”
应晓晓虽然没有变成恶灵,但她此时仍然处于死前被附身的疯狂状态中,一出现,就迅速向齐邵袭来。
青年眼疾手快,将一张符纸贴到应晓晓的前额,符纸碰到她的一瞬间,她就停止了动作。
经历了一晚上的怪事,齐邵比起最初淡定了许多。他看了看呆立的应晓晓,又看了看青年,知道接下来多半就等着审问了。
静止了片刻后,应晓晓的亡魂动了一下,她缓缓转头打量着眼前二人,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齐邵?”应晓晓轻声问道。
齐邵在应晓晓的注视下点点头。
应晓晓见状又看向车里的另一人:“你是谁?”
青年并没有马上接话,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应晓晓后,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回答道:“陆季。”
“你是天师吗?”齐邵留意到问话的应晓晓神色有些奇怪。
按理说作为亡魂,面对天师之类的人总该是害怕的,可是应晓晓的样子却很激动,比起害怕更像是期待,甚至连贴在她头上的符纸都一点也不关心。
“是啊。”陆季漫不经心地回答,齐邵不知道他是否也注意到了应晓晓的奇怪之处。
“现在怎么办?要怎么让这辆车停下来?”比起应晓晓反常的反应,齐邵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尽管现在这车似乎除了诡异的能自动驾驶还暂时没有别的威胁,但毕竟他刚亲眼见证了一次车毁人亡。这件事就像一柄悬在头上的剑,时刻提醒着他这辆车的结局。
齐邵看着陆季,而陆季却看着应晓晓。
应晓晓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我……我不知道,每次它就是这样,我们上来以后它就会自己行驶。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怎么上来的?你是天师的话,有本事上来难道没本事下去吗?”
“我耐心有限,劝你不要再耍花招。”陆季话音刚落,应晓晓就尖叫起来,贴在她前额的符纸亮起光芒,显然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她不停地试图去撕扯符纸,却根本撕不下来,疼得在地上翻滚。
作为曾经的模范学生,齐邵还从没见过这样粗暴的刑讯逼鬼场面。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转过脸去,并未阻止。
这一幕自然被陆季收在眼里,他无声地笑了笑,右手食指轻轻在椅背上一下一下地点着。
“停下!求你停下!我带你们下去!”应晓晓终于熬不住折磨叫道。
陆季收了手,将符纸取下。应晓晓看了眼窗外,来不及喘口气恢复,一手抓住齐邵一手抓住陆季,猛地朝车窗撞去。
撞击硬物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好像是冲破了一层黏腻的膜,如破茧一般。
两人一鬼冲破大巴,跌在山路上,被惯性带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远处,空无一人的大巴再次从怪樟树前,冲进了悬崖。
没有了车灯的光线,周围陷入一片漆黑。齐邵趴在地上咳嗽了半天。不远处,陆季也正在爬起来。
齐邵摸出手机看了下,屏幕上的时间依旧是10点45分。
另一边陆季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一把抓起边上的应晓晓,说道:“带路。”
“我真的不知道了。”应晓晓挣扎着想要缩回手。
陆季也不知信没信,他仍旧一手紧抓着应晓晓,另一手伸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