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三左文字仰躺在地,狼狈喘息,神思恍惚地盯着天空。
灰蒙蒙的天空一望无边,延伸向无法触及的远方, 看起来浩渺又壮阔。
宗三左文字发了一会儿呆,随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最后变成了格外畅快的大笑:“还没完呢。想要放出笼的囚鸟回去, 可不容易。”
“哦?打算继续做无谓的抗争吗。”
沈沉意味深长地扬起了语调, 冷淡地说道:“可惜,我对这个游戏已经感到厌倦了。”
他说着, 便顺手拎起了宗三左文字的衣领,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对方扔进了先前的溯行军里。
宗三左文字在一阵天旋地转后, 就一脸懵逼地回到了最初的敌军包围圈里。
当然, 比起最开始,现在的他状态显然更加糟糕。不要说挥刀的力气, 就连双腿都酸涩到难以站立,身上的伤口更是早就痛到麻木。
讲道理, 折腾成这样都没碎刀,连宗三左文字自己都难以相信。
“想要挑战我,至少先想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到我的面前。”
沈沉恶劣地勾起唇角, 轻哼了一声:“或者干脆,就死在那里吧。”
说完,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那些一直被某种力量压制着而无法行动的溯行军,猛然之间,全部都恢复了行动能力。
这些溯行军嘶吼着,纷纷向着离他们最近的宗三左文字涌了过去。
这简直就是最初场景的重现。
但是,终究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你曾说过,渴求战死。”
沈沉望着正在战斗的付丧神,用低沉肃穆的声音,缓缓说道:“所谓的战死,是即便失去了所有的生路,也要挥刀至最后一刻,但凡能多杀一个敌人,就绝不轻易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求死。你拒绝了所有的生路,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和勇气,自己选择了绝路。”
“这是对真正‘战死者’的侮辱。我看不起你,宗三左文字。”
尚在厮杀的付丧神闻言,蓦然顿住了身子,于是就一时不察被敌军给划开了一道伤口。
沈沉站在远处,冷淡地注视着对方不断挣扎的身影,没有再开口说话。
——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究竟持续了多久。
直到最后,宗三左文字几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感知,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机械式地挥刀罢了。
鲜血喷洒在四周,究竟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眼前只余下一片混乱的剪影,敌人或者其他的存在,都已被大脑遗忘。只有肢体还记得动作,无情地斩杀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给耳朵留下一阵嗡鸣的风声。
随着最后一个溯行军被击杀消散,宗三左文字挪动着没了知觉的双腿,艰难地走到了沈沉的面前。
沈沉望着面前满身血污、狼狈至极的付丧神,蓦地问道:“依照约定,你现在拥有了向我发起挑战的资格。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