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深深叹息:“不怕玥儿你笑话,为父竟突然羡慕起大将军,她可算是卸了一身的重担,过得如此轻松舒坦,可为父老了,为官几十载,对名利早已看淡,可又不能保你们周全,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一切便不可挽回。”
太后与小圣人,实在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细分下来,就有了大将军跟苏弘的事情,一个是太后的亲弟弟,另一个是小圣人的左膀右臂,右相之子。
左相想了想,似乎也很麻烦啊……
“大将军跟苏弘……你……”
她老父正用一种渴望又鼓励的眼神瞅着自己,白玥头皮一阵发麻,她撇了撇嘴:“大将军……女儿不认得啊。”
左相失声:“你选大将军?”
大将军等同于太后……
“阿爹,虽然我不参与朝堂之事,可别忘了我也很经常走动圣宫。”白玥神色极其的不愿意,又无奈道:“虎符在太后手里,她掌管了大同国二十万大军,何况圣宫里里外外的禁军都是她的人,阿爹刚才也说了,朝堂之中的官员大半都以太后马首是瞻,阿爹认为,小圣人凭着一个右相能在太后眼皮底下翻出什么大浪来么?”
左相心底一直在坚持的东西一点点崩塌,像是抓回那点儿信仰,他十分不甘心道:“即便如此,小圣人依然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白玥不置可否:“阿爹,当局者迷,你就是太顾虑了。”
“那苏弘呢?那你呢?”左相脱口而出,看到女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时胸口憋屈的慌,“阿爹知道你不喜欢大将军。”左相咬了咬牙,神情尽显豁出之态:“若你真喜欢那苏弘,阿爹就算是不要了这条老命——”
白玥缓下神色,抚慰老父:“无妨,且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打算也不迟。”
左相沉重道:“也罢。”
谈话结束不久,白晗匆匆寻她,说是出府娱乐,白玥心情本是复杂抑郁,白晗撒了撒娇,便也由她去了。
那处唯独只有花花草草的院子,进去的是两个妙龄女子,出来时却化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白晗拉着白玥的手,偷偷的走了后门,待出了门才抚着胸口松的一口气:“阿姐,都怪你长的太令人浮想联翩了,每次出去不是遮着面纱就是女扮男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门还是女扮男装安全些。”白玥笑盈盈抬起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你不是想去场里斗鸡么,再不走可就散场了。”
她这个妹妹不喜女红,不喜繁杂束缚的礼教,不喜一成不变的日子,尤其爱玩爱闹,总是待不了多久便要往外面跑,管也管不住,每日无拘无束,倒也过的自在。
经常出去游玩时,白晗都会拉着她一起,怕她在家闷坏了,为此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乐趣,这不,今日闲不住,死活要她陪着出去玩耍。
这斗鸡在同京城是禁止的娱乐,她们要去的场里是一处极为隐蔽之地。
大门普通与百姓家无什般,还站着二个彪悍的大汉,见她们便伸出手拦着,白晗不是第一次来,很了解这里的规矩,从怀里掏了一个独有的铜牌,大汉鉴定过后才放去,这么做就是防止官府的细作,铜牌的发放很是严格,一定要交五十两银子的押金才能领取,能出手五十两,皆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从门里进去,再绕过一个硕大的隔屏,里外就跟天地分明似的,宽阔的围院,诺大的场地围了一个大擂台,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嘈杂声不绝于耳。
同京城的斗鸡活动分为两种,一种在庄家选斗鸡亲自上场,可以与庄家斗,也可以与玩家斗,凭一双慧眼定输赢,赢则是压银的五倍,与庄家斗,则是庄家出五倍,输则赔压银的双倍,与玩家斗却只有压银。
因此许多人都会选择跟庄家斗,赢的五倍,输的双倍,听上去是很好的买卖。而另一种便是下注,选择要下注的号数,赢则是压银的双倍。
“小晗,你今日是下注还是斗庄?”白玥摇着折扇,充满兴趣的望着热闹非凡的场面,被气氛所带动,她竟也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白晗自信满满道:“老规矩,我斗庄,你压注,阿姐放心,这次我们一定满载而归,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啊,莫贪玩闯祸。”
“我知道啦,我先去后院挑选一只霸气一点的宝贝,阿姐你记住号数是十,可别下错了注!”白晗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白玥勾着嘴角,前往压了十两十号的注数,便在原地等着白晗回来,她倒不是第一次来,许是运气不好,每次都会输个彻底,所幸下注也不大,输了便也输了。
她却不知,有一道探索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那道目光的主人先是震惊,后是有一丝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意味。
夏末推了一下立在石阶久久没有动弹的简巾,唤了她一声,旋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来大将军看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大将军这灼热的眼神,像是干柴遇到了烈火……难道大将军多年来不娶妻,竟是断袖么……夏末恶寒,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冒冷风。
“你看前面那个男子,像谁?”简巾压低声音问他。
夏末又瞧了瞧,翻了一遍脑海里记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
简巾白他一眼,她自己都没有见过穿男装的白玥好么,难怪都说白玥极少出门,人家出门打扮的根本就认不出好么,要不是她看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