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魁他们巴不得她有个什么念想,这样自己也有机会成全她的心愿,她喜欢一篇文章,让他们写,对他们简直就不是个问题,举手之劳就能满足她的心意,全家人都乐得成全。
至于迷信不迷信的,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就算是迷信,孙嫦娥也只是在自己家迷信,不碍着别人什么,谁也管不着。
柳葳大点有了自己的审美后,一直对钟繇的字情有独钟,柳蕤也跟着他喜欢上了钟繇,他今天临的是《汉都灵》。
柳侠看着俩人写了一会儿,觉得没问题,就自己翻着《兰亭序》看。
柳长青说他的字最近大有长进,现在需要提高的是写整篇时的格局,柳侠最喜欢看的就是《兰亭序》和《祭侄文稿》,他觉得哪怕是那些印章的位置和涂抹的痕迹,看起来都让他觉得舒服。
柳海让柳莘坐在腿上,就着炕沿教他画小鸟,柳莘看着柳海画的站在树枝上歪着头鸣叫的小鸟,问:“六叔,你画哩小虫儿(麻雀类小鸟的方言)就一只眼,为啥我看着它还是觉着可像哩?”
柳海这几天已经被柳莘类似的问题给锻炼出来了,顺嘴说:“一只眼哩小虫儿也是小虫儿,六叔画哩好你就会觉得可像呗。”
柳凌正在用一块老榆木学刻章,抬腿踢了柳海一下:“你再给我顺嘴瞎诌,好好教孩儿。”
柳海皱巴着脸说:“我用专业术语给他讲,你说他听不懂,叫我用通俗哩话给他讲,我想不出来啥通俗哩话能代替专业术语嘛!”
窑洞里面的那一头,各种花卷馒头、择洗好的菜、柳凌和柳川准备好的扣碗摆了一大片,过年的感觉满满当当。
孙嫦娥抱着柳雲,柳钰抱着柳雷,和秀梅、苏晓慧一起围在灶台前,研究怎么用给十几口人做饭的大铁锅炒出一盘火候合适的花生米。
苏晓慧说花生米是男人们最喜欢的下酒菜之一,荣泽的男人们喝酒时这个菜必不可少,她们想明天过年的时候炒一盘,让男人们下酒用。
柳钰因为对结婚态度不端正,说起给他扩大美化婚房的事情时态度消极,不停地拔气门芯,引起公愤,家里大人去给他计划新房却把他给排除了,他自己也乐得自在。
柳钰不想最近这两年结婚,除了柳茂二婚对他的影响,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他觉得家里得休养几年,柳茂结婚欠的账还没还完,柳川就结婚了,家里和柳川都继续欠账,跟着柳川又有了双胞胎,想省吃俭用攒钱就更难了。
柳钰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结婚的钱不够,到时候作难的还是大伯柳长青,最后,所有的事还得落在大哥、三哥和小凌的头上,现在还得再搭上一个幺儿。
柳魁一直在打听往三道河修路的事,不就是想赶紧挣钱给他办婚事吗?如果不用管他,光小凌每月寄回来的钱就够养活大伯一家人了,何况幺儿现在还会挣钱,挣得比自己还多。
柳钰想多攒几年钱再结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柳钰出去后发现,其他地方的男的一般都是二十四五岁结婚,他才二十二周岁,真的觉得自己还没长大,想就这么自由自在的再过两年。
秀梅终于下决心试试手,按照苏晓慧从别人那里听过的理论经验,花生米不再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就算好了。
苏晓慧把火烧的很旺,木柴爆裂噼噼啪啪的声音把花生米的声音都给淹没了,几个人拿不准火候,凭感觉炒,觉得差不多了,秀梅有点手忙脚乱的往盘子里盛。
因为锅太大,炒菜用的铲子扒拉花生米不得劲,一次弄不上来几个,光把花生米弄到盘子里就用了好几分钟时间,出了锅就赶紧往上面撒盐。
刚出来的花生米红艳艳的,几个人觉得做的很成功,但过了一会儿,花生米的颜色越来越深,秀梅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咧咧嘴:“额——,咋这么苦哩?”
苏晓慧也捏了一个尝尝,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是炒哩时间太长,火也太大,熰了。”
柳雲和柳雷看见妈妈和娘都在吃东西,却不给他俩,急的哇哇叫,柳雲的口水都下来了,孙嫦娥随手拧了一口馍塞进他和柳雷嘴里,俩小家伙马上就消停了。
大家都挺可惜那一盘子花生米,孙嫦娥说:“一会儿碾碎了过去撒在沟里,喂鸡吃吧。要不,咱再试一回?”
她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柳福来拿着一张红纸走进来,看见一屋子人,却没有柳长青,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七婶儿,我,我来写对子。”
孙嫦娥指指炕边那几个人笑着说:“不中就叫他们给你写吧,您七叔今儿老忙。”
柳凌站了起来:“福来哥,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写吧,俺伯得过一会儿才会回来,回来俺就又该祭祖上坟了。”
柳福来把红纸递给柳凌:“我还怕你不想给我写哩,咋会嫌弃。”
柳侠他们几个把炕桌往东头挪了点,给柳凌腾出地方,正好他们写的时间也够长了,柳侠让猫儿和柳蕤都休息一会儿。
柳葳的作业太多,不敢歇,继续。
柳福来看着柳凌写了一副对子,就开始偷眼观察屋子里其他人,他觉得屋子里所有的人恐怕都在烦他,他害怕柳侠会说出什么难听话让他下不了台。
但一直到他走,什么也没有发生,柳侠让猫儿坐在他怀里,和猫儿一起看《兰亭序》,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