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太过操劳,将人给累着了,养几天便成了。
大夫来问诊的时候,少不得要问一问前因后果,葛氏奶娘在边上垂泪,一五一十的说了。
她其实也没有夸大其词,但叫人听着,就是觉得萧老夫人苛待儿媳,明明自己活蹦乱跳的,却非得折腾人,硬生生将儿媳妇的身子搞垮了。
萧老夫人气的险些昏死过去,指着昏睡中的葛氏浑身哆嗦,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再到后边,就更懒得管了。
葛氏既然病着,叫萧鉴的侍妾们过去侍疾也是寻常,刘氏本就是她眼中钉,这会儿就更躲不掉了,本就清减的美人眼见着苍老下去,真真可怜。
如此不过几日功夫,葛氏便将萧家折腾的不轻。
张氏死的消息已经被放了出去,只是有这位夫人大病已久的前因在,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姚盛兄妹三人少不得要痛哭一场,虽然心怀疑虑,但终究被姚望压了下来。
至于张氏尸身,更是以唯恐传染为由,火化后埋葬,别人饶是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姚昭与葛明莹订了亲,只是两下里年纪都不大,加之张氏新丧,婚事自然而然的订到了明年夏。
好在这场婚约来的有些突然,多些时间叫两家准备,其实也是好事。
锦书姐弟几人之中,姚昭是最小的,却也没有被娇惯坏,与葛家的这桩婚事,也是在他的应允之下,才这样快被敲定的。
锦书知道这是弟弟不愿叫她为难,也想为她和承熙寻一个助力,所以才答允的这样痛快,实在是不能不感动。
这桩婚事中,或多或少有前朝权力博弈的影子,圣上更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他想将太傅一家从那场还未现形的漩涡中抽身,于是半强硬半温和的促成了这桩婚事。
说到底,总归是有些亏欠锦书和姚昭的。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二月初九这日,圣上便在宫中设宴,请姚家父子三人入宫了。
承熙将近六个月了,还没见过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这一次倒也是机会。
锦书上一次见他们,还是在姚轩成婚之时,仔细想想,也小半年了,所以这日清早,竟怎么也睡不着了,等承熙一醒,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他往含元殿去了。
“待会儿就能见到舅舅了,”锦书用小被子将他裹起,仔细掖好边角之后:“承熙要听话,知不知道?”
承熙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虽然不明白母后说了什么,却还是很乖的“嗯”了一声。
“真乖。”锦书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凑过去亲了亲儿子的胖脸蛋。
承熙咧开嘴,很开心的笑了。
前几日的忙碌结束,圣上也略清闲些,正在案前看奏疏的功夫,就听人禀报,皇后和太子到了,禁不住一笑。
来的这样早,果真是想家人了。
“来,”他向承熙伸出胳膊:“叫父皇抱抱。”
因为胖娃娃太闹腾,胳膊也喜欢舞动,所以被母后连腿带胳膊一起包进被子里,没办法伸手了。
承熙哀怨的看一眼裹住自己的小被子,目光渴望的去看母后。
“可别叫他胡闹,成团的儿子递给圣上:“大清早的,欢腾的紧,那会儿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是吗,”圣上谴责的看承熙:“听见母后说的话了吗?以后不准了。”
承熙的小胳膊被父皇放出来了,有点心虚的将脑袋凑到父皇怀里去,没敢露头。
圣上忍着笑,抱他往偏殿去了:“走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今日清早,姚家父子三人便起身用饭,往宫里去了。
毕竟是男子,不像是女眷那样,能轻而易举的见到后宫中的皇后,对于他们而言,这次机会,其实也很难得。
今日家宴,圣上与锦书皆是着常服,只是身居高位久了,饶是素衣加身,依旧自生凛然贵气,令人不可直视。
圣上自然坐在上首,锦书却将承熙从他怀里接过,带着坐到了下侧。
——要是父皇跟母后都离得远了,傲娇的胖儿子就不会理别人,只顾着哭了。
按部就班的问安之后,姚家父子三人便在下首坐了,姚望是长者,单独占了一边,姚轩与姚昭却占了另一边。
“承熙,”锦书指了指姚轩和姚昭,向他介绍:“这是舅舅。”
承熙当然不知道舅舅是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看母后,再打量一下姚轩和姚昭,不明所以。
“叫他们抱抱你,好不好?”锦书试探着问他。
母后就在身边,承熙倒是不怕,再加上姚轩兄弟俩那副同母后相似的面容,也叫他隐约生出几分亲近来。
盯着那两个陌生人看了一会儿,他的小眉头终于松开,试探着身处胳膊,叫近处的姚轩抱。
论及相貌,承熙其实很像圣上,除非是仔细瞧,才能在他脸上发现几分与锦书相似的痕迹来。
但对于姚轩兄弟俩而言,这其实并没有关系。
无论像不像姐姐,这都是姐姐的孩子,都是他们的外甥,他们都会一样喜欢。
柳彤云有孕,姚轩也快要做父亲了,见了承熙这样又胖又漂亮的男孩子,更是依依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让我也抱抱嘛,”姚昭羡慕道:“哥哥都抱了那么久了。”
“今天倒是乖,肯叫别人抱,”锦书自己也有些诧异,笑着道:“换了平时,乳母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将他哄过去。”
姚昭如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