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把他拉着手拽过来,却微微皱了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凉?”说完他把宁远双手包进自己掌心里,搓了搓,“办公室里冷?我把空调再调高点?”
“不不不,”宁远不安分的手指在沈烈的手掌心里动来动去,挠的沈烈直痒痒,“我这是紧张,一紧张就手指冰凉。”
沈烈恨铁不成钢:“你那点出息,这一年多看过多少回庭审了,还紧张什么紧张。”
宁远瞪他:“那能一样吗?以前都是我在旁边看着,现在轮到我坐到那个证人席上了,我要是说错了再把这个案子毁了我还不得以死谢罪啊!”
沈烈失笑,伸手勾住他的下巴把他勾近自己面前,宁远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被他一带一个趔趄,身体的三分之二就倒在了沈烈身上,沈烈右手还捏着他的下颔,左臂环过他的腰,凑过脸去含住他的唇,只是简单的含了一下就放开了,在他耳边道:“不用紧张,我相信你。”
宁远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红,他偏过头主动的亲了一下沈烈的耳垂:“谢谢你。”
走廊里坐着的凯西看了一眼手机,估计下午快开庭了,转头却没看见沈烈,估计在办公室,起身去找他,边走边给他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估计是开庭的时候手机静音了现在也没打开,没办法他只能走到沈烈办公室,刚要抬手敲门,却无意间瞥见了一旁没拉窗帘的窗户。
那扇窗户不是很大,大白天两侧的窗帘也没有严丝合缝的拉上,凯西就从窗帘间不大不小的缝隙里,看见了沈烈把宁远拥在怀里吻。
凯西登时就愣住了。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凯西在心里想,沈烈下手够快的。
既然他们没想公开,凯西自然也不会贸贸然的闯进去,他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耳朵很灵的听见了里面传来了类似闹钟的声音,就放心的离开了。
沈烈还是非常有分寸的,他设了一个临时闹钟,闹钟响了起来,他拿过手机按了几下,宁远深呼吸了几下,感觉能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他今天为了出庭作证穿着黑色的西服,沈烈从没见过他穿的这么正式的样子,宁远原本长得就好,在西服的衬托下越发显着他气质出众,看着他沈烈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句君子如玉。
沈烈伸手捋平了刚刚在耳鬓厮磨时候的宁远有些微微皱了的衣服,轻轻抚了抚他的背:“没事的,走吧。”
在进法庭前,沈烈和宁远在走廊里看见了凯西和迪诺,凯西以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沈烈看不出来里面到底夹杂了多少意味,只觉得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烈警告性的看了凯西一眼,后者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沈烈真的是非常的莫名其妙。
迪诺肘击了一下凯西,悄声道:“差不多得了,一会儿沈该动手了。”
凯西这才把那种笑容收了起来。
进了法庭内,十二位陪审员们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宁远先是坐在了观审席上,眼见沈烈走到了座位上,抬头对兰伯特法官道:“下午好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他转向了陪审团的位置点头示意,“控方请求召唤下一位证人,精神专家证人,远·宁医生。”
兰伯特法官点了点头:“允许上庭。”
宁远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证人席上坐下来,还对兰伯特法官和陪审团温和的笑了笑。
可就在桌子底下,他刚被沈烈捂热的手又开始冰冷起来了。
既然宁远是控方证人,按照规定是由控方先开始提问的。
于是沈烈站了起来,对他略带鼓励的笑了一下,即使那个笑容稍纵即逝,宁远还是从那个好看的不行的笑里得到了一些信心。
沈烈开始问第一个问题:“宁医生,你是纽约市曼哈顿警局凶杀重案组的精神心理咨询顾问对吗?”
宁远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忙道:“是的。”
“所以被告菲林特被逮捕后,他的心理测评是你做的?”
“是的。”
沈烈离开了座位走到他面前,接着问:“据我所知,在一开始调查的时候,菲林特是把自己假装成一名人格分裂患者的——”
“反对!”辩方律师西顿站了起来,“传闻证据。”
“我换个说法,”未等兰伯特法官出声,沈烈先行改口,“在一开始调查的时候,菲林特表现的是一名人格分裂患者,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宁远斟酌了一下语言:“菲林特把自己表现出有人格分裂的征兆,但是事实上,这只是他所表现出来的。”
“你可以给陪审团简单的解释一下吗?”沈烈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宁远微微侧身看向了陪审团,尽力把艰涩的名词解释的简单一点:“在案件一开始,菲林特展现出了三个人格,包括他的主人格在内。这种人格上的不连续,心理学上有两种,第一种是精神分裂,这种病症的临床表现有很多,典型表现有联想障碍、情感障碍、幻觉等,但我发现菲林特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这些症状;第二种是解离症中的人格分裂,而他展现出了轻微的临床表现,比如意识恍惚及意识朦胧状态,所以一开始我认为他属于后一种。”
说到这,宁远停了一下观察陪审团的反应,陪审员们没有想象中一头雾水的情况让他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沈烈这时候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判断他不属于这两种状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