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就连围观者都少了许多。
他们不敢当着景岳的面议论,但背地里少不得酸言酸语,诸如“白拿钱不要真蠢”、“明明是剑阁里的剑他也好意思自作主张”、“我看他就是想占为己有故意刁难”、“老祖怎么了他自己的剑也没有剑识”等等。
其实说酸话的人也知道那些恶意揣测漏洞百出,他们只因求不得图一时嘴爽罢了。
然而就在这天傍晚,摊子上忽然来了一对男女。
男子道:“景师弟你好,我叫冉平。”
景岳:“你要试?”
其实他对男子很眼熟,对方第一天就来了,之后每天都没落下,只是从来没表示要试一试的意思,好像只是来围观的。
冉平连连摆手:“不,是我妹妹要试,她是木系单灵根。”
景岳眼神一亮,就见那名女子上前一步,娇娇一笑,“景师弟,我叫冉玉,我可以现在试吗?”
冉玉之所以今天才来,是因为她和冉平之前没有筹到太多钱,于是冉玉打算临时回师门借灵石。而冉平则带着他们现有的全副家当来景岳摊子上守着,若能买下最好,买不了也只有日后再想法子。
然而冉玉刚出发一日,冉平就传信她枯盛只赠有缘人,不需要再筹灵石。冉玉匆匆往回赶,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两天,好在枯盛的有缘人还没出现,否则兄妹俩真得抱头痛哭。
景岳察觉了枯盛的兴奋,也随之一笑,“当然可以。”
冉玉神识一动,枯盛便缠了上去,绕着冉玉不断打转,甚至还自发挽了朵剑花。
这边枯盛有了动静,又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有人道:“第一次见到枯盛这么兴奋,难道有戏?”
“有啥戏啊?之前也有几人引来枯盛大动,结果呢?还是不是无功而返?”
“可是今天枯盛明显不一样啊。”
“该不会是那位故意找来的托吧?其实是他在私下命令枯盛,给自己挽尊来着?”
……
冉玉渐渐听不到旁人的议论,耳畔有微风拂叶,虫鸣鸟叫声;接着是一声炸雷,以及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再之后,是大地轰鸣,山石塌陷的声音……
那些声音渐渐消失了,只余一片宁静,恍惚间,她看见了牧童、看见了庄汉、看见了书生、看见了姑娘、看见了老人……一个接一个停留在一棵古木下。
时光变迁,沧海桑田,她仿佛看尽了古木枯荣的一生。
景岳能感觉到枯盛比任何时候都要愉悦,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会是她吗?
突然,枯盛一飞冲天,转瞬消失在众人视线。
“剑呢?跑了?”
“怎么可能……”
话音一落,枯盛又猛然出现在冉玉前方,并以飞星之势直直袭向她的眉心!
众人一阵惊呼,冉平更是急切大叫:“玉儿!”
他正想上前拉开妹妹,却听冉玉道:“哥哥别过来!”
只见冉玉眼神清澈,依旧温柔地望着已化作一道青芒的枯盛,似乎不知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景岳长眉一挑,微微笑了。
下一刻,枯盛猛地停在冉玉眉心前一寸。
冉玉面不改色,甚至翘起了嘴角,梨涡一现,更显娇俏。
她说:“你好啊。”
枯盛剑身颤了颤,景岳知道它在害羞,心中莫名一软,看向枯外慈和。
他在意识中轻声道:“去吧,勇敢一些。”
随即,他见到枯盛木制的剑尖上绽出一朵嫩白色的小花。
冉玉:“是送我的吗?”
枯盛剑尖上下点了点,肯定了她的话。
冉玉伸出手,摸了摸花瓣,轻轻摘下,想了想,又簪在自己发髻上。
只听一声剑鸣,枯盛再次直上青云,又从空中直落而下,乖顺地横停在冉玉身前。
四周一片哗然,连番变故让冉平浑身都被冷汗打s-hi,却见妹妹期待又紧张地望着景岳。
后者爽朗一笑,对冉玉道:“枯盛喜欢你,它属于你了。”
冉玉捂住嘴激动地叫了声,眼中霎时酝酿出喜悦的泪水,她颤抖地伸出手,深吸一口气,将枯盛稳稳握住!
那一瞬间,以冉玉为中心,集市地面砖石的缝隙中生长出许多嫩绿小苗,又迅速向四周蔓延,就像绿色的潮水淹没了大地。“潮水”没过脚踝,开出一朵朵白色小花,仿佛浪涛涟漪,人们站在花海之中,皆是惊叹。
“啊啊啊啊啊啊啊叽叽的少女心!”蓝凤兴奋地蹦来蹦去,一只翅膀拍着景岳:“景景,你还不学起来!你都不如一把木剑会撩妹!你你你这样会太监的!孤独终老!没有人爱!”
景岳:……少女心……??
还是不要纠结这个话题自找罪受了吧?景岳默默转过身,交代汪小狸几句就准备离开。
“等等。”
景岳一回头,原来冉玉叫住了他。
冉玉递给他一袋灵石,“这里只有三万灵石,我和哥哥暂时筹到这么多,我知道,这么点钱远远不够枯盛的价值,但我们会继续筹钱还给你的。”
景岳笑道:“枯盛又不是我的,我没有资格收你的钱。再说,你和它有缘,是它选择了你。”
冉玉眼珠一转道:“其实我想请景师弟帮我一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说来听听。”
景岳眼中有一丝困惑,却听冉玉道:“我想去兽堡收一只木天雀。”
在七方界,灵兽与凶兽同源同宗。
只是近古时期,灵兽的先祖被修士们圈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