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雇佣兵,初步推断是‘山猫’,两名死者已经送去法医那里了,身份还待进一步确认。”宗铭说,“‘山猫’一直在东非活动,这次忽然受雇于亚瑟资本,深入中国内陆腹地进行绑架,非常罕见。”
“他们受雇于亚瑟资本?”桑国庭皱眉问。
“是的,从目前搜集的证据看,是这样。”宗铭从兜里掏出一部贴着海绵宝宝的玫瑰金手机递给他,“这里有武警到达之前的二十分钟内的现场录像,阿菡设法从歹徒口中套问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桑国庭接过手机,依稀觉得那贴纸十分眼熟,仿佛和桑菡手机上贴的是同一套,迟疑道:“这是……”
“是唐熠的手机。”宗铭说,“歹徒闯入的时候阿菡将唐熠藏到了阁楼里,他用手机录下了那段时间的情况,在被抓到之前又偷偷把手机藏在了一堆废旧的琴谱里。”
桑国庭打开手机,调出视频。宗铭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何芷舒,劝道:“何姐,您最好别看了。”
何芷舒擦了擦眼泪,恳求地道:“涉密吗?我一点都不能看吗?”
“不是。”宗铭说,“是内容比较……我怕您受不了。”
“没事,我挺得住。”何芷舒深吸一口气,悲戚中带上一丝刚强,“我想知道阿菡都经历了些什么,是谁伤害了他。”
宗铭询问地看向桑国庭。桑国庭拍了拍妻子的手,打开了视频。
视频大概是唐熠在阁楼地板上的孔隙里偷拍的,视野很窄,只能看一些晃动的人影,但声音录得十分清晰。听到桑菡熟悉的声音,听到他和歹徒斗智斗勇,何芷舒眼中闪着痛楚而骄傲的光芒,当听到他被殴打,发出惨叫,她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桑国庭的眼圈也红了,用拇指擦了擦眼角,道:“很好,这份视频留下了很多珍贵的信息,让技术人员好好研究一下。”
宗铭道:“暂时由我保管,还没有让其他人看过。”
桑国庭了然:“是,我们内部恐怕不干净,等阿菡……我们要重新调整一下人员,提高保密级别。”
宗铭点头。桑国庭疲惫地摆了摆手,道:“不要都在这里耗着了,你们去休息吧,昨晚大家都没有睡觉。”见宗铭不动,对李维斯道:“去,带你们处长吃点饭,顺便给我们也带点回来,你何姐胃不好,要吃咸粥。”
局座下了死命令,李维斯将宗铭硬拽出了病区。
两人沉默地等电梯,何芷舒忽然走了出来,对宗铭道:“小宗,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宗铭跟她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问:“您要问什么,何姐?”
何芷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阿菡是不是在谈恋爱?”
宗铭一怔,迟疑着没有回答。她追问道:“他是不是和那个叫唐熠的男孩子……在一起?”
母亲的直觉永远是最犀利的,也许她早就发现了什么端倪,也许她在刚刚的视频里看出了桑菡对唐熠的情义。宗铭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替桑菡向他的母亲坦白,但也不想欺骗她,便沉默着没有回答。
然而何芷舒已经完全懂了,当即落下泪来:“我知道了,小宗你……你先不要向你们桑局提起这件事。”
宗铭应了。她擦了擦眼泪,道:“别误会,我不是要怪罪那孩子,阿菡保护他是应该的,于公于私他都有这个责任。我只是……我只是伤心,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有他的苦衷。”宗铭说,“何姐,你一直是阿菡最信任的妈妈,但他隐藏身份在唐晟卧底,我想他是想等这件案子了结,向唐熠坦白身份以后才告诉你。”
何芷舒释然,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不早了,你们快去吃饭吧,回来给桑国庭带点榴莲酥,平时我都嫌臭不让他吃,可是今天……唉,他心里太苦了。”
李维斯和宗铭在医院旁边的快餐店要了两份牛r_ou_饭,虽然都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保持体力还是吃光了。宗铭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点,李维斯给他倒了杯开水,问:“下面要查亚瑟资本吗?”
宗铭肯定地道:“要查。”
“如果通过局里协调跨境行动,又要和fbi配合,工作圈可能会扩得很大。”李维斯说,“但我们内部有敌人的暗线,保密又必须进一步收紧。太棘手了。”
“非常事件,用非常方法。”宗铭眯了眯眼,冷峻的五官透出一丝狠厉,“反正我们是编外的,大不了……”他沉吟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也当一次雇佣兵!”
李维斯愕然,继而意识到他是想以私人身份出境查案,这样他们的行动能自由很多,只要桑国庭给他们情报支持,给他们权限,他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而且将案子紧缩在u艿哪讯纫不嵝『芏唷
然而这样做也有巨大的危险——万一他们和亚瑟资本交手遭遇不测,刑事侦查局就不能以官方名义向美国警方施加压力营救他们。
总之,就是生死完全自理!
这么玄幻的想法也就只有宗铭这种脑洞清奇的疯子才能想得出来了,李维斯觉得太冒险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肾上腺素升高的兴奋感。
“别这么激动行吗?”宗铭鄙夷地看着他强压猎奇的表情,“你是不是傻?这可是脑袋挂裤腰带上的事情,至于跟捡了钱似的高兴吗?”
李维斯正色道:“我哪里激动了?我只是想尽快为阿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