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骁睁着眼睛盯她。
南初又把脑袋蹭进去,拱了拱,“小时候被人抓紧胡同里一次,那时候就想长大要找个能保护我的,后来当了演员,被人跟踪……”
“跟踪?”他终于说话,眼神微深。
小姑娘点点头。
早年收过一些恐怖血腥的图片,甚至被人扒出了家庭住址,到了她家楼下蹲点,只要看到她就往她身上扔东西,石头、j-i蛋,什么都有。
有阵被人跟踪到精神衰弱,晚上睡醒,总觉得窗外又双眼睛在盯着她,那种恐惧跟孤独是无法言说的。
她有时候晚上回家总觉得后面有脚步声。
她变得疑神疑鬼,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南月如觉得她有被迫害妄想症。
事实上,她真有。
前年精神科诊断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抑郁轻度,中度被迫害妄想症。
南月如送她去青禅寺静修。
主持每天给她讲禅修,讲道义,讲佛法,讲因果轮回。
才度过了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每天晚上醒来,总觉得,窗外有双眼睛盯着我,真的,林陆骁,你往那边看看,有个小姑娘呢……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
林陆骁揽着她,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那边空空荡荡,除了飘荡的窗帘以及摇晃的树枝。
南初见他没反应,顿觉无趣:“你不害怕吗?”
林陆骁是无神论者,这种吓唬小孩儿的招数他自然不会上当,手在姑娘后脑勺抚了抚,“睡吧。”
南初在他唇上可珍惜地亲了一记:“嗯,晚安,我的队长。”
林陆骁蓦然睁眼,缓了声唤她:“南初。”
“嗯?”
“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你就安心在我怀里。
南初在他怀里蹭了蹭以示回应。
林陆骁手捋着她耳边的碎发,“也别对社会失望,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也许万分之一都够不上,在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大多数人都秉持善心。”
小姑娘声音闷闷:“我知道,像你们……还有很多边防士兵,缉毒警察,特种部队……”
“不一样,我们是职责所在。不是只有我们职业,相比较很多人,我们这都是轻松的,你知道沈牧的爷爷么?国安局反间谍工作,瞒了家里头十几年,直到沈牧长大,才知道爷爷是干什么的。最后牺牲的时候,连遗体都没见着,听说在缅甸被野狗开了膛……”
听上去都心惊r_ou_跳的。
“这世上有很多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为这个国家做建设,而我们只能把祖辈打下来的江山牢牢守住,自然免不了有些吃里扒外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愤世的。但不能因为他们就对这社会产生怀疑,懂了吗?”
这语重心长的教育,确实很有用。
南初乖乖点头,大概是认识他开始,她居然有种想要去爱社会,爱世界的冲动。
“睡前教育吗?”南初困了,闭眼问。
林陆骁揉揉她的头发,“以后每天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说完这句,他就哄她入睡,心下开始算计,过几天得回家见见老林。
……
然而在见老林之前,老刘率先来找他了。
第二日,他回队里,南初还在睡,他把人亲醒,想着要带她去吃早餐,然后再把她送回家,自己再去队里,结果南初怎么都不肯醒,还犯了起床气儿。
林陆骁趴在床上两手撑在南初的枕边,无奈地哄。
南初起床气劲儿上来,一个巴掌:“你好烦。”
这昨晚还你侬我侬队长再快点,今早起来就你好烦,林陆骁坐在床边犯愁,曾几何时,这么哄过一姑娘,等他不耐烦那劲儿上来,想把人直接拎起来冲着屁股啪啪打上几巴掌就老实了,又怕她真生气。
就这么无力地撑坐在床边。
这会儿,门铃儿忽然响了。
大清早的,林陆骁也憋着气儿,一打开门,大刘的父亲老刘在门外站着,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陆骁啊,早啊。方便我进来不?”
林陆骁一身居家服,手抄在兜里直想说,不方便也拦不住您啊。
他把人请进来。
老刘开门见山道:“大刘上你这儿来过?”
“嗯,昨晚刚来过。”
“带着一姑娘?”
“好像是。”
老刘不乐意了,“跟我这打马虎眼儿呢?刘叔小时候可没少疼你,现在大刘走歪路,你是不是得帮着一把?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是不是?”
林陆骁失笑,“您这哪儿话,怎么就往火坑推了?”
老刘抻着脸色:“你给叔叔说说那姑娘。”
“我真不熟,昨晚第一次见,没说两句,人就走了。”
“你就没瞧上两眼?”
林陆骁:“我瞧他女朋友干啥?”
话音刚落,卧室门口出来一人影。
是姑娘,还穿着林陆骁的衬衫,裤子也没穿,遮到腿根过,长发乱糟糟,南初定了两秒神,大概是反应过来,捂住脸,蹭地反身跑回卧室。
老刘目瞪口呆!
下一秒看向林陆骁,后者直接跟他说:“刚睡醒我去看看,您坐会儿。”
人就进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老刘直摇头。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这小子居然……
南初一回房间就找自己的衣服穿,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内衣在哪儿,捋了把头发一回头,就看见林陆骁抱着臂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手里吊着她的黑色内衣,带蕾丝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