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之前觉得洛婉兮不肯认错犯拧不识抬举,不过知道她的确被冤枉之后,凌大夫人便觉这孩子有骨气。可许清玫明明白白的错了还不肯低头,只会让人觉得这人死xi-ng不改,再想想许清扬因为养外室而被洛家退了婚,她还有脸去怪洛婉兮,更觉不可理喻。出了事,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血口喷人,越想凌大夫人越是不耻,小姑娘看起来甜美可人,哪想竟是这般xi-ng子。
抬头看许大夫人在拍许清玫,凌大夫人和稀泥:“小孩子回去好好和她讲讲道理便明白了。”她也不想让许大夫人在自家园子里教女。
许大夫人难堪的住了手,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被女儿在今天丢光了,窘迫的向凌大夫人告了辞,连忙带着许清玫离开。
凌大夫人摇了摇头,可算是走了,再看向洛婉兮,目光柔和又歉意:“你过来参加阳哥儿周岁宴,倒叫你受委屈了,是我们待客不周。”
洛婉兮微笑:“您言重了,倒是我们坏了气氛。”
“这岂能怪你。”凌婵脆生生道:“对吧,娘,分明是那许家欺人太甚。幸好你不用嫁给他们家,就这小姑子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话音未落,凌婵就被凌大夫人在背上掐了一把,简直愁死个人,这大咧咧的xi-ng子日后去了夫家可如何是好。
这一掐也把凌婵掐回了神,暗道糟糕,不管怎么样退婚于姑娘家而言都是灾难,忙小心翼翼去看洛婉兮,但见她笑容自若方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洛婉兮莞然。
凌婵便也笑起来。
看着两小姑娘相对而笑,一个明艳飒爽,另一个清丽脱俗,怎么看怎么养眼,不过凌大夫人还记得自己的正事遂看了两眼后便道:“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洛姑娘稍等。”静立在一旁翠蛾突然开口。
洛婉兮诧异看过去。
“老爷子请他上去一趟。”
洛婉兮愕然,谨慎道:“敢问是为何事?”
翠蛾微微一笑,抬手一引:“姑娘去了可不就知道了。”
凌大夫人也是狐疑,只作为儿媳她却不好多问。
凌婵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祖父找你是为什么呢?我和你一块过去吧。”
洛婉兮心下稍定,对凌婵感激一笑。
还未走到楼下,就见下面站着不少护卫,洛婉兮目光微动。
凌婵笑:“原来六叔也在这儿!”
洛婉兮面色不改,心却略略一沉。两人拾级而上,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凌渊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侧脸望向楼梯,望着那张脸,凌渊眉头微皱,明明和兮子一点都不像,就连气质也不像,可为什么会认错,为什么偏偏是她?
冷不丁又想起那一巴掌,她倒是爱打人脸!
“蝉儿见过祖父、六叔!”凌婵屈膝行礼。
洛婉兮定了定神,福身:“婉兮见过老太爷,凌阁老!”
凌渊淡淡应了一声。
凌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笑呵呵的看着凌婵:“怎么想着过来了?”
凌婵纳闷:“不是您让翠蛾传婉妹妹,我好奇就跟来了。”
凌老爷子看翠蛾,翠蛾看德坤,德坤看脚尖:“瞧瞧,年纪大了,记xi-ng就是差了!是我请小姑娘过来的。”
“祖父,您请婉妹妹过来干嘛?”
凌老爷子拿着棋子沉吟了下,笑:“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小姑娘了,打人不打脸啊,不免好奇!”
凌婵与有荣焉一点头:“我也觉得婉妹妹胆子大,不过那个许清玫也该打,祖父你不知道这人多坏。”当下把许清扬污蔑洛婉兮的事说了:“幸好您派翠蛾过去了,要不许清玫的诡计就得逞了。”
凌老爷子望着气愤填膺的孙女失笑,这丫头嫉恶如仇,也幸好他们家还能纵着她:“许家这一辈怕是成不了器了。”养个儿子那样,姑娘还这样,一个不好还能说是意外,两个都有问题,那就是家风的事了。
凌老爷子抬眸看了看一直很安静的洛婉兮,余光瞄一眼凌渊,突然问:“你外祖父是李延?”
洛婉兮敛膝一福:“正是!”
闻言,凌老爷子心花怒放:“你那儿可有你祖父的公ji图?”开年他在好友那看到了一幅李延所作的《吉祥如意》,画上的公ji形神皆备,栩栩如生,尤其是那股精神气,委实难能可见。
老爷子挠心挠肝的想要一幅,奈何李延早已回了山西老家,自己和他也没什么交情,而李延此人颇有点文人的清高傲骨,自己去托人讨,搞不好就被当成仗势欺人了。但是眼下情况不同了,李延的外孙女就站在他面前。
在凌老爷子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洛婉兮缓缓一点头。外祖父晚安就喜欢画公ji,ji同吉。他老人家还派人给她送了两幅得意之作。
凌老爷子大喜,他矜持的清了清嗓子:“小丫头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这有唐寅的《秋风纨扇图》、《骑驴思归图》,你喜欢哪一幅,我跟你换。”
唐寅的画换她祖父的画,她还是赚了,不过洛婉兮可不敢占这便宜,她笑道:“今儿要不是您,事情也不能真相大白,我也不能讨回公道。您的恩情我无以报答,我那有一幅外祖父所做的《金玉满堂》便送来聊表谢意。”凌老爷子待她一直不错,又帮了她这一回,送他一副画也是应有之义。
凌老爷子摇头失笑:“虽然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