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不便发表什么看法,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像中了个混淆咒。”卢修斯面色古怪地看着欧文,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我本来想给你一条建议,那就是‘谨遵礼仪,察言观色,别得罪那位教授’——但现在我觉得你用不着了。”
“对不起,”欧文皱起眉,不解看着他,“但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
“有两种人和这条建议无关,我看你就在这两种人之列。”卢修斯修剪着克拉皮瓦草旁逸斜出的毒藤蔓,然后把它们密封进一个龙皮口袋里,他慢慢地说,“总而言之,我好像有一种感觉——他不是特别讨厌你,就是特别喜欢你。”
“……”
“客观来说,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x_i,ng似乎不大。”卢修斯摇摇头,他思考的样子像极了他聪慧的母亲,“你说呢?”
“……”
欧文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觉得眼前一片灰暗。那时而好用时而不好用的魔杖被他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一只毒触手从土壤里弹跳了起来,一下子勾掉了卢修斯松松垮垮绑着头发的绿色缎带。
59一只疯狂的博格特
开学两个半月后——或许还不到那么长的时间——黑魔法防御术就成功地成为了欧文最畏惧的一门课程。
——不,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妥当,事实上欧文对这门课程的感觉相当复杂。
他从没为走进三楼那间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而感到那么忐忑,也从没为见到或见不到一位教授而感到那么五味杂陈。有好几次,他在走廊里看到一个穿黑袍的高个子身影从拐弯处走来时立刻条件反s,he地掉头就走,事后才发现那原来是教中古魔文课的克里斯教授心血来潮地换了衣服的颜色。
为此卢修斯已经不止一次地嘲笑过他了:“这就有点儿过头了,欧文。你都没注意到克里斯那个红红的大鼻子?活像一只j-i腿横在他的脸上——那可是他的标志x_i,ng特色之一。”
“……是啊,我竟然把克里斯和你崇拜的超级偶像弄混,真令人羞愧,是不是?”欧文一边平复着刚刚失控的心跳,一边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不过我并不认为认错人这种事情很不常见。你一定记得,前天才刚刚有人在背后把你和我们学院的女学生会主席认错。”
“……”
然而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欧文很快就发现,他对那位教授的感情绝不是敬畏害怕恐惧——至于到底是什么,他拒绝尽力去想。
今天又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
理所当然地,那位准时的教授踏着上课铃响走进教室。他看上去心情还好,尽管那张苍白英俊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如果欧文没记错的话,这节课的进度应该是学习使用守护神咒驱逐摄魂怪。然而照伏地魔教授的说法来看,那些生活在黑暗里的阿兹卡班守卫就好像是巫师最好的朋友似的:
“……我并不是说那是种多么令人感到愉快的生物,”那个黑袍男人缓缓穿行在座位间,如同飘行在水面,他那平静的、若有所思的声音笼罩了整个屋子,“但毫无疑问,多年来巫师对它们的认知并不怎么公正:我们说它们邪恶——只因为它们渴望快乐。”
他顿住了。教室里一半听说过那种腐烂的、可怕的黑暗生物的学生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当然,巫师和摄魂怪的关系是相互利用,”伏地魔的目光扫过那些仰起来的面孔,他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声,“但这种关系再坦诚不过了。阿兹卡班的守卫们辛苦多年,它们和我们各取所需,帮我们把一切胆小怯懦的弱者剔除。与它们相处可以最大限度地考验一个人的心智与意志,它们并不能把那些在你心中的火焰般的坚定念头吸走,但真遗憾,”他冷冷地说,“你们今天要学习的是如何驱逐它们——好了,现在拿出魔杖。”
全班同学立刻按他所命令的做了,只有几个人例外。
——对于刚刚那一番话,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大多不以为然,他们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忍受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扭曲表情。好像根本不相信伏地魔会真的教他们防御摄魂怪似的,有几个男生磨蹭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慢吞吞地抽出了魔杖。
欧文注意到,在这些人里布莱恩显得最为愤慨和不情愿,他最后才拿出一根备用魔杖——那根被没收的他一直没有要回来。麦格甚至都为此出面去与伏地魔进行了交涉,然而却被斯莱特林院长毫不通融地拒绝了,理由据说是“格兰芬多至少该学学怎么用脑子——而不单是用魔法欺负人了”。
说不准这些话是不是被想象力丰富的学生们杜撰出来的,但总而言之,当麦格教授气冲冲地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里推门而出时,她的嘴唇抿得前所未有地紧,而且差点儿和周末去关禁闭的欧文迎面撞在一起。
格兰芬多的对抗情绪显而易见,然而那位居高临下的教授对此根本视而不见,他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神态。欧文觉得那个男人其实相当清楚这些坐在下面的学生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他根本懒得对他们表现出蔑视和厌恶。
很快,班里就变得乱糟糟的了。一开始,大部分人都还老老实实地尝试着用无声咒,然而那憋得通红的脸和毫无反应的魔杖证明他们所回忆的快乐一定被大打了折扣,于是没过多一会儿,小声的“呼神护卫”就嗡嗡地响遍了全班。
就某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