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绕公园跑了一大圈,回家的时候绕去附近的超市买袋冰糖。他在路口等到绿灯,穿行的时候,不经意地在来去匆匆的人流中看到刘佩炼——因为刘佩炼身上还飘着红线,所以格外惹眼。
徐醒和刘佩炼正面穿过,很快又背道而驰。
但刘佩炼没有看见徐醒,而徐醒也来不及和她打招呼。只是他注意到刘佩炼的眼眶,红了。
周一。
徐醒在课间c,ao时间去了趟办公室,跟班主任要份名单,凑巧就见刘佩炼刚从办公室走出来。
徐醒一眼就注意到——刘佩炼心口的红线已不再殷红,就好像生了病似的,色泽暗淡,奄奄一息。
办公室门只开了一边,徐醒退后让她先过,刘佩炼笑着说:“谢谢班长~”
言语神态,一如往常。
徐醒点头权当打招呼,进去找班主任拿表。就听班主任说:“班长呀,你知不知道佩炼和梦皎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佩炼刚才跟我说,她想自己一人搬到讲台旁边去坐。”
其他班也有学生把桌子搬到讲台旁的情况,或是在饮水机旁边落座的。但徐醒他们班上的男女人数都是双数,若是刘佩炼搬到前面去坐了,就意味着黄梦皎也落了单——黄梦皎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肯定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坐。
显然是两人发生矛盾了,而非刘佩炼说的“想要好好学习”那么简单。
徐醒听完,摇了摇头。
回到教室,徐醒的目光率先落向刘佩炼那边,只见刘佩炼已经收拾好东西,她拖着沉重的课桌,在狭窄的过道里艰难独行。
旁边围看的人有很多,男男女女都只是旁观,还包括刘佩炼同宿舍的女生。
汤绵站在自己的座位,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徐醒在后面喊她名字:“汤绵。”
汤绵闻声就转过头来,跟徐醒一起走到外面。
徐醒问她:“你知道刘佩炼她们是咋回事吗?”
汤绵纠结地说:“我昨晚听她们宿舍的人说,佩炼周日留校,砸了黄梦皎的所有东西。”
“……”
徐醒有些无语,问:“是被人撞见了?”
汤绵连连摇头,说:“是佩炼自己说的不在场证明被别人拆穿了。我昨晚去她们宿舍看了一眼,黄梦皎摆在床头架子上的护肤品啥的,几乎都被摔得七七八八了,唉……”
那一堆护肤品,就算半价赔偿也得好几千了。
“……”
徐醒本想感慨女生之间能有啥深仇大恨,但他隔着窗户望进教室,就见刘佩炼身上的红线自带的红光趋于暗沉,一明一灭,如同风中苟延残喘的一撮烛火。
他再望向黄梦皎和林培桑这一边,男生的眼里只有黄梦皎,他轻轻拍着女生清瘦的背部,温声安慰她。
徐醒想到昨天傍晚遇到刘佩炼时,她红着眼眶,独自在马路穿行。
这件八卦在七班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小声议论黄梦皎的人品,认为按照刘佩炼的为人,绝对不会故意生事;有人则揣测两个女生是因争风吃醋才闹翻的,毕竟局外人都看得清楚,林培桑和她们纠缠不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有当事人自以为他们都把感情捂得很严实。
却不知,拼命捂住嘴巴的爱情,会流成泪。
午间休息。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趴着几个人。徐醒写完作业去前面接水,趴在讲台旁边睡觉的刘佩炼刚好醒了。
徐醒见她眼眶泛红,也不知是揉了眼睛,还是偷偷哭了。
徐醒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终只是牵起唇角对她微微一笑。
他原本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问:怎么不回宿舍休息休息。可刘佩炼现在回到宿舍也是遭人白眼,回去又怎能睡得好?
刘佩炼回徐醒一个微笑,但她整个人无j-i,ng打采,似乎牵动唇角都要很用力,笑得像哭一样心酸。
这时,前门进来一个人。
徐醒望过去,是林培桑。
林培桑径直走到讲台边,说:“佩炼,你能跟我聊一聊吗?我想问你件事……”
男生的语气略带着犹豫,他努力装出一副粉饰太平的样子,也试图像以前一样和刘佩炼说话,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眉心是轻皱着的。
刘佩炼抬起头,哑声道:“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不用问了。”
“……”
林培桑想问的正是这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一直都把刘佩炼当成铁哥们,从未想过刘佩炼会喜欢他。
林培桑得到答案,显然也松了一口气。
徐醒站在旁边却亲眼看见,刘佩炼心口的红线因她那句“不喜欢”绞作一团,从红线泛光的形状来看,红线就像在勒着她的心脏一样。而缠在林培桑脚腕的红线,开始扭动挣扎,它渴求解脱,却仿佛被钉死在利剑之下,无法脱逃。
林培桑还站在刘佩炼面前,关心地问:“不过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相信你和梦皎之间肯定只是误会了……”
缠在林培桑脚腕上的红线越奋力扭动,刘佩炼心头的红线就勒得更紧——徐醒突然回想起自己一开始试图挣断红线的时候,那疼痛永生难忘,痛得他蜷缩在地上抽搐。
疼得像是要将心脏都绞碎。
刘佩炼脸色惨白。
挣扎到疯魔的红线扭到徐醒的脚边,如同呜呜低诉,苦苦哀求那般——徐醒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抓住缠在林培桑脚腕上的红线。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红线挣不断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