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云倾声音便止了。
将最后一针缝上,其外以名为血见愁的金疮药敷上封住伤口,再拿了枕头将双生子二人颈部垫高些许以防刀口裂开。
小春拢了拢桌上散乱的药瓶塞进包袱里,越过从头到尾看他在血泊中动针把头和身体慢慢缝起来的几个华山弟子,朝门外走去。
当然,也没理会他们个个脸色难看,吐得一室秽物。
“咿啊——”地,推开了门,小春惨白着一张脸,抱着包袱拖着步伐走出来。
包袱随手一丢,理所当然地有个白色影子掠过,将包袱接走,随即隐身而去。
小春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动作也不知是看谁做过,自己扔得如此流畅自然,还真的有人飞出来接走了。
门外原本正在吵着的众人看见他这个当事者出来,声音停了一下,随后又喧哗了起来。
“赵小春你这魔教妖人,潜入我正派之地究竟有何企图!”华山掌门一见赵小春出来,转了话锋劈头便骂:“我两个可怜的徒儿必定是识破你的y-in谋,挺身而出要阻止你,才反被你所害!你见他二人不死,又想什么诡计要害他们了!”说着,便作势要闯入厢房里去。
瞧这华山掌门说得义正辞严,似乎全天下人都不安好心,设计要害他宝贝徒弟。听得小春也快随里头四人一般,哗啦啦把腹中之物全数呕吐而出。
小春哼哼两声,开口道:“就算我赵小春说话不够份量、身份堪议、没人相信了;可我家小寒儿可是这寒山派的代掌门,不仅为名门之后,更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着。你怀疑我,就是怀疑他;怀疑他,不但是怀疑寒山派这块金字大招牌,更是拿寒山派上上下下所有弟子来开玩笑。”
说着说着,小春又鼻子出气哼了几声,没瞧见自己在说出“我家小寒儿”时,云倾那一会儿白一会儿黑,凄惨无比的苍白脸色。
小春接着再道:“原本我只是安安份份在屋顶上赏我的月,看我的牛郎织女星,哀怨他们怎么这么惨,一年才见一次面。可你那两个徒弟真够y-in,拿着壶掺酒mí_yào便要灌我。还说什么他家师父上万花楼怎着怎着,不幸得了那什么什么柳来着的病,又是流脓又是溃烂的。大夫都说药石无灵得准备棺材了,他师母气得说棺材也不用,草席包一包去丢乱葬岗便成。我赵小春何人来着,神医!神医啊!”
说着,那肚子往前一突,下巴一昂,做了个豪气万千睥睨众人貌,脸下红气不喘地说起谎来:“我说那简单,我随便给他们颗药,拿去给他们师父服了就好。谁知那两人知道自己诡计让我识破,便举剑砍来,说啥医花柳病的药不要也罢,那全不打紧,只要我留下一条手臂,去增他们一甲子功力便好。”
小春再看华山掌门一眼,继续认道:“其实药人本来就是生来让人吃的,可后来太多人觊觎药人,我家祖宗便在自己身上下了些东西。真有人敢喝药人血、食其骨r_ou_,先死的,怕会是那人了。不是我赵小春吝啬分点骨r_ou_出去,而是这身血r_ou_尽是剧毒,谁吃了,谁朝不保夕。”
说着,小春一脸y-in森地伸出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朝那华山掌门而去。“要不,你来试试?你徒弟说你又是流脓又是溃烂,药石无灵了,试试也好,反正都快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你胡说些什么!”华山掌门脸上血色尽退,一跳跳得远远地,虽是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多靠近小春半步。
当年写意山庄一战他亦在场,赵小春那师兄兰罄用毒之狠他可是见识过的,对于神仙谷出来的这号危险人物,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离开点好。
小春笑了两声,说:“你两个徒弟我救回来了,其中一个肺有旧疾,我顺道看了一下。”
他扔了张方子和罐药给最近的华山弟子,手有些抖,说实在话,已经快撑不住了。“照这方子抓药去给那小子喝,瓶子里的是伤药,一天敷一次,四天内不许下床,七天后伤口便能好。”
说罢,转着头寻了寻自己的住所处,累得不想再说话,摇摇晃晃地便朝来处走了去。有谁要过来搀扶,他也只是摆了摆手,屏退来人。
华山掌门脸色又是红又是黑,既是羞又是愤。羞的是两个徒弟自己自幼宠大,x_i,ng子到底也知道,二人或许真如对方所说的不争气也不无可能;愤的是自己堂堂一派掌门,今日竟落得叫个毛头小子训话的一日。
“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怎么办……”有弟子问着。
“怎么办?问我怎么办?”华山掌门怒了起来,吼道:
“你大师兄二师兄竟然拿师父我的清誉当儿戏,等这两个兔崽子醒来,门规处置!”说罢,愤而震袖离去。
一干人等见戏没了,无啥可看,几番议论窃窃私语后,自也慢慢散去。
这晚,大伙儿都忙。小春走后,徒剩满园荒凉。
韩寒到各门各派去知会了声,回头路过原处时却吓了一跳,没想到云倾仍然只身站在那里,未曾移动过分毫。
韩寒按了按腰间的剑,挪动脚步想无声无息地离开,哪知却在此时,耳边竟闻得一声:“他不和我说话……不让我靠近了……”
韩寒一愣,背脊一阵发凉。云倾终究是发现了他,就不知下一刻会不会又举剑杀来,让他颈上头颅与躯体分家,如同华山派那二人一样。
怎知僵了好半晌,云倾毫无动静,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