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河忙道:“我来弄,我来弄!你小女娃看到这东西是犯恶心。爹一定按你说的弄。”
菊花又道:“爹,将大的先捡出来,小的移到那一堆土粪里面。将这堆土粪弄到地里去,肯定肥的很。你看那有蛐蟮钻的地方土都肥一些。”
郑长河赞同地说道:“是这么回事!那柴堆旮旯里,越是蛐蟮多的地方,越是肥,泥土又黑又松!这一堆土粪挑到那荒地里,菜肯定长得好!”
他挽起袖子就忙活起来。菊花早跑了。
中午的时候,杨氏还没回来,菊花做好了饭,对郑长河道:“爹,你先吃,我去给哥哥送饭去了。”本来杨氏去送的,可她到现在也没回来,总不能让哥哥挨饿吧!
郑长河慌忙扔下手中的锄头奔过来——他正在挑那堆土粪——对菊花说道:“还是我去吧!你吃饭!”
菊花知道他是怕村里人耻笑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年也难得到村里去一次,就是怕人笑话——可是自己才不怕呢!就算讨厌别人闲话,那也要直面困难,躲有什么用?还能躲一辈子?
菊花轻声而坚决地对郑长河说道:“爹,我不要紧的。管别人咋笑我,往后我都不怕别人笑了。”
郑长河张大嘴巴看着闺女,又是心疼又是难过:“花呀,你有这志气是好!还是让爹去吧——咱不跟人置气!”
菊花抿嘴笑道:“没事的,爹,让我去吧!你先吃饭,还有好多的事要忙哩!”说完,提着篮子就出了院门。
郑长河看着菊花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她这一去会不会受气回来。
菊花提着竹篮,漫步行在通往村里的土路上。
有多久没来过村里了?她仔细回忆,好像真的有好久了。她一年也不到村里一次,这么近在咫尺的村庄,感觉却无比陌生!
秋意更浓了,树梢枝头红黄绿一片色彩绚烂,不时有树叶飘然飞落,路边野草也渐黄渐枯;再远一些的水田里,水稻早已收割完毕,只剩下排列整齐的稻茬桩子,天地间,似乎只有那些野菊还顽强地开放着。
望着小路尽头,那房屋和树木竹林交错的村落,袅袅的炊烟升起,鸟鸣树梢,犬吠柴门,要是不这么贫穷的话,身后这山、眼前这村、村旁这水,都是诗中画中才有的美景呢!
她一路想着,按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努力寻找去旧祠堂的路——没办法,全忘了。村子中间有条主干道,但菊花记得祠堂可不是在这条线上,而是靠近村子北边。
七弯八拐地,她边走边东张西望,打量着村里那些错落有致的房屋和院落,或土屋或砖瓦房,房前屋后间杂着树木和竹林。邻里之间的日常走动,踩出了一条条的小径,如蛛网般遍布整个村庄,使得家家相通,户户相连的。
正找着,迎面走来一人,是秦枫!他今天一身黑色短装打扮,背个药箱,甚是利落。
看见菊花,有些诧异地招呼道:“菊花,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