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包了三层,防潮防霉防虫。仔细拆了,露出里面红黑发亮的茶叶。
饶是拆了外包装,那茶香也只比刚才浓了些许,仍是淡而幽长。
可不就是大红袍。还说一半。他将油纸包拿起来又细细看了看。
说你假道学吧,你还不承认。大红袍满世界海了去了。拿来泡澡够你洗一辈子,可这茶,你一年就只能洗一次。我懒洋洋说。
他低眉沉思了片刻。
难道说。。。。。。半晌,他小心翼翼开口。
怎么说?这下轮到我得意了。
是那个??他眼睛开始发亮。
我含笑不语。
他嘴角开始漾笑。轻轻放下油包,伸手啪啪两声脆响。
去取上好的水来。他郎声喝道。
仆从立刻跑去取水。
可是那三株母树上摘下来的?他兴奋异常的问。
我含笑点头。
稀罕,果然稀罕。他搓搓手。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年只一公斤的产量,极为稀罕的茶。
三株千年古茶,几经风雨,仍茶香悠然深远。
只那山那水那树,方能得此一公斤的茶。
使用现代无x_i,ng繁殖技术,大红袍已经在武夷山比比皆是,满山飘香。但只这一公斤,方才是最为正宗的大红袍。这茶香茶色茶味,方仍是千年前那股味那道色那缕香。
用橡木桶装的上等好水立刻被抬了上来。
什么水?我责问道。
对付这臭讲究的最好方法是比他还讲究,多刁难他几下,他才方能服。
虎咆水。他拍拍木桶。
今天刚空运来的。带些许得意,他又添一句。
探花而已,尚可。我有些勉为其难的说。
别太苛求。这水富含氭,对身体好。马有为好脾气的说。
从仆从手里接过白手巾拭拭手,他舒展舒展手指。
将清澈透亮的上等好水在玻璃壶里倒了八分满,搁到电炉上。
水不多,炉火又旺。没一会,水就开始冒泡。
七个人围着桌子,除了我和马有为扯着些怎么看都无理取闹,有钱瞎折腾的臭讲究,其余人愣是不c-h-a一句话。
说话是没说,可那些动作表情,可蔚千姿百态。
许强最给面子,听的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谁说他就看谁,好似一个虚心求教的好学生。真假不知,但看着舒服。
邵子安就没那么耐心,但涵养尚好。安安静静听着,不c-h-a嘴,但看他样也知道没用心听。也就我显摆那茶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算什么呢,他不是也有瞒着我的事,我又岂可能把什么都告诉他知道。讨马有为的开心,凭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德x_i,ng,哪里够。
白衣女子和那老先生两人是熟悉马有为的臭脾气的了,知道他讲究多,越讲究他越来劲。一派见怪不怪的稳重样。
最最为难的自然是洪兴胜,这粗人哪里受的了这臭排场。他是来谈生意又不是来附庸风雅的。听着我们两个人一味命的闲扯抬扛,正经事倒一字不提。他那心估摸着是急的猴抓狗挠似的,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洪兴胜是个标准混江湖的。虽然想法激进,行动雷厉风行,做事敢想敢为,成就一番事业不在话下。但到底算不得是个文化人,他的出人头地,凭的是胆识,凭的是作风,凭的是拼杀斗狠。让他附庸风雅,谈古论今,赏物品香,那就真是为难他了。
看他坐姿换来换去,脸越拉越长的样,我就想笑。
好,实在好。
洪兴胜以为和马有为打交道就是生意那么简单的事吗?
投其所好这一点,他显然是想错了。
马有为虽是个标准的江湖生意人,可是他不缺钱。钱不能讨好他。
洪兴胜为了独占鳌头,打击邵子安,自然是准备了优厚的合作条件给马有为。可是,他却不知道,马有为这个人,有这种臭脾气。
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
两边都是生意,两边都是赚钱,决定胜负的自然要靠交情了。
所谓投其所好,重点还是个好字。
洪兴胜越不耐,越心急,越不满,我就越耐心,越安心,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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