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仔细查看那堆药瓶:“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我记得你的胃不太好,这样吃药真的没问题吗?”
“一直这样吃,胃不经常疼。”张父道。
张享道:“别心疼吃喝,我帮你请个保姆吧。”
“花那钱做什么!”张父摇头,“我有胳膊有腿的。”
“不能总麻烦徐炼吧?”张享无奈地说,“听我的,你儿子现在不差钱。”
张父这才不吱声了。
临睡前发现手机没电了,也没有充电器,倒是难得清静,张享乐观地想。张父一定要跟他一起住,老人家上了年纪浅眠,张享一夜没敢乱动,生怕自己不老实吵醒他。
躺在家里的床上,张享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他离开的这十年,这个家庭的空白,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中,就被填满了。
他不舍得合上眼,满脑子里都是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十年,不经意间,还有一张微笑的脸闯入。
晏怀章,你到底……要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张享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才一动弹,张父就醒了。
“这么早走?”
“我十点的飞机。”张享俯下身,给他掖好被子,去厨房找了找,好在有点面条汤和馒头,便热了汤,煎了馒头干,回来帮张父穿衣服。
“你都会做饭啦……”张父感慨。
张享笑:“一个人在外面,不做饭得饿死。”社会是最好的学校,一点也没错。
他们家距飞机场有两小时车程,张享还得跟徐炼道别,吃完饭就走了。
张父执意送他出去,可他的腿脚着实不方便只能作罢。
出了家门,张享无端想起他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此时非彼时,父亲不再是一脸凶神恶煞让他滚,母亲也永远不会哭着要他回来了。
“一路平安。”张父挥挥手,声音已然哽咽了。
张享硬生生地别过脑袋,登登地跑下楼,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站在路边吸了两根烟才平静下来。手机没有电,张享直接去了徐炼的家,路上经过一家金店,进去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金锁,打算送给徐炼还没出生的儿子。
徐炼结婚后就买了房子跟妻子一起住,张享敲门,徐炼正穿外套准备上班。
“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这是要走吗?”
“嗯,手机没电了,十点的飞机,工作太忙,挤不出时间。”张享笑道。
嫂子还没起,张享把那个小金锁交给徐炼,嘱咐道:“别忘了让他叫我叔。”
“这是一定的。”徐炼咧开嘴开心地笑。
张享又拿出一张银行卡,硬塞给徐炼,徐炼连忙拒绝:“这怎么行。”
“你照顾我爸那边这么久,这是应该的。”张享的态度很坚决。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徐炼的脸涨得通红,“张叔是邻居,从小看着我长大,照顾他应该的啊!”
张享把银行卡塞进他口袋里:“就当是我给小侄子的见面礼。”
“那也不行!”
好说歹说,徐炼就是不收,张享没办法,只得收了起来。
徐炼赶着上班,没法送张享去机场,张享不在意这个,看时间差不多,就出发了。
飞机上遇到个影迷,张享见她有充电宝,就借来充了点电,下飞机立刻开了手机,几乎是开机的瞬间,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名字是个陌生的号码,张享犹豫了一下,他这个号是私人号,知道的人不太多,那是谁给他打电话呢?
他最终还是接了,崔岩心急火燎地吼:“你他妈去哪里了!”
一听是崔岩,张享松口气:“我回老家看我爸了,手机没电了。”
崔岩嘴角一抽:“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机场,马上回公司,怎么……出什么事了?”崔岩一向比较淡定,很少有这么吼的时候。按说他请了假,也才走了一天,不至于这么吼他吧!
“晏怀章那边出事了。”
“什么?!”张享的声音不由地拔高几度,但他还在机场,连忙压低了声音,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出……什么事了?”
“有人举报他的公司涉嫌洗钱,晏怀章偷税,数额巨大。”
张享一愣,近些年有些老板瞅准了娱乐圈捞钱快,纷纷投资,把拍电影拍电视当成新兴的洗钱圈钱手段,已经是业内心照不宣的秘密,如果真要拿这事做文章,那也未免小题大做,真想让晏怀章摔一跤,从这一点下手可不高明。
张享说了自己的不解,崔岩冷笑:“这里的弯弯道道大着呢,如果他偷税属实,赔到倾家荡产是轻的,还有很大的可能得进局子呆上几年。那时候……呵。”
早年有个大红的女明星,利用各种手段避税高达千万人民币,蹲了两年大狱,后来复出,也再也没能重现当年的辉煌,走到哪里都背着进过监狱的污点被人戳烂了脊梁骨,后来无声无息地隐退了,据说生活得非常落魄。
连那样根基颇深的明星都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晏怀章不过才站稳脚跟,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到严重x_i,ng,张享的神色沉下来。
“怡悦跟他们公司有长期合约,如果晏怀章被证明有罪,那依照现行的管理条例,有污点的演员不允许以各种形式参与到演艺事业中,怡悦赔大发了……”崔岩担忧的是这个。
尤其张享主持的《孤岛求生》,最后一期才刚定下晏怀章,宣传都放出去了,要是晏怀章出事,那整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