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有了一点好消息,他们找到了一个能容身的小山洞。七八个人挤进去,再加上机器设备,连转身的空也没有。
不过总算不是最糟糕的境地。
一场大雨仿佛拉近了大家的关系,互相之间不再客套,对晏怀章也不是毕恭毕敬了,在晏怀章贡献出了他藏在裤子口袋里的一盒烟后,大家对他更跟好哥们一样勾肩搭背起来。
这盒烟还没拆开,除了有点潮s-hi无可挑剔,在征求小姑娘的意见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吞云吐雾起来,山洞里烟气缭绕。
这一天又累又惊魂,的确急需抽根烟压压惊,当然要是来点小酒就更好了。
此时不管身上全是污泥,都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很有劫后余生的感慨。
道具和摄影师检查完机器后稍微放了心,虽然最开始淋到了,但后面保护的很好,不会出大问题。正事忙活完,他们听到彼此间肚子都传来诡异的咕咕声,不禁面面相觑。
忙的时候不觉得饿,现在反而饿得发慌了。
食物倒是不用太发愁,临行前道具带足了两天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虽然泡了水,可好歹是能吃的。几个人也不讲究什么卫生不卫生了,伸手接了雨水胡乱洗洗手,便直接伸爪子去抓泡了雨水的面包饼干。
吃饱后,又在黑暗中说笑了一阵,笑声也慢慢沉寂下来,最后只能听到洞外淅沥的雨声,正发着呆,那个小姑娘忽然挤到晏怀章身边,低声说:“晏哥,咱们能出去吧?”
晏怀章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他不敢说,因为他也害怕会出现最坏的后果。不是他自己吓唬自己,来之前,剧组就已经告知他这次拍戏危险x_i,ng比较大,晏怀章签合约的时候,顺便签了生命保险。
稍微眯了一会儿,他偷偷拿手机,试着编辑了几条短信发出去。
信号非常不好,出去又怕手机淋雨,按了好多次发送键才成功。
收到晏怀章的短信时,张享正在卫生间躲着。无他,不过跟剧组朋友吃个饭而已,就又糟心地遇到了赵西亭。
放着好好的美女不陪,巴巴地跑来跟他们挤一桌,呆坐在张享对面,也不说话,只拿眼睛含情脉脉地看他。
张享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当着朋友的面不好发作。只好闷头吃东西,当这货不存在。
可他存在感太强,搞得朋友也觉得怪异,使劲戳张享问这是谁。
张享不停筷子,无动于衷道:“他欠我钱。”
朋友心有戚戚焉:“难怪,哎,欠你不少吧?”
“唔,不少。”张享扁扁嘴。
“这世道,借钱的穿得人模狗样,债主却抠得吃饭也得aa!”
张享无语:“好好,我请,行了吧?”
原本美味的食物,因为有了个糟糕的旁观者也索然无味起来,张享像被两颗探照灯直视着,说不恼怒是假的。忍无可忍之下,他干脆尿遁到卫生间,打算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吃完先走,自己则能拖则拖,找机会溜走。反正已经大半夜了,旁边还有个美女被赵西亭干晾着呢,看俩人穿着打扮活像相亲的,难道不得发挥下绅士风度送人家回家?
张享蹲在马桶上拿出手机,发现有两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第一条的内容是:
“张享,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当面跟你讲。如果一周后,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就拿着后面的账号密码去找吴省。我求你, 一定答应,行不行?”后面跟着一个账号和密码。
不用想,号码肯定是晏怀章的。
张享又打开第二条短信,是一长串奇怪的数字:
“852 74123 741236987 426978974123456 7412369”
这是什么鬼?
张享满腹怀疑,鉴于晏怀章这人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两个人又没有什么关系纠葛了,谨慎起见,他决定先等一周看情况再说。
打完电话,又在卫生间蹲了半小时,外面吃饭的人似乎也少了很多,张享这才出来,谁知一推门,就看到赵西亭守在门口跟门神一样,欲言又止。
张享又烦又头疼,决定无视他,径自走出去。
“阿享,阿享。”引得整个饭店的人都对他俩行注目礼。
叫魂呐!
张享越走越快,赵西亭只能小跑跟上。
“阿享,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赵西亭提足一口气,超过他,伸臂拦在他面前。
张享不耐烦地皱眉:“赵先生,你还要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当初我是真的不得已才离开,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真的。”
赵西亭一连说了好几个“真的”,可张享只是冷漠着脸,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赵西亭一激动,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阿享,我现在有能力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张享神色一凛,大力拍掉他的手,像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掸了掸衣服,道:“说完了?”
没想到张享没有一丁点感动的迹象,赵西亭有点傻眼。
直到张享从路边拦了出租车走人,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要追。
可车已经走远了。
赵西亭双腿一软,无力地蹲坐在马路边,又是伤心又是委屈。
他的阿享从来不会这样把他抛在身后。
回到家,张享洗去酒气,照例往脸上拍了一张面膜,拿出俩哑铃,打开电视,一边看深夜档电视剧,一边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