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难得见他疯丫头一般的女儿羞怯,对霍方祁的态度也越发亲热。
“李先生,齐伯伯。”霍方祁微微鞠躬,客气而不失风度。
李辞道:“不用见外,叫伯父吧。”
霍方祁看了一眼齐德琛,从善如流地改口:“李伯父。”
李香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
李辞道:“小霍是学医的?”
霍方祁笑道:“是,心外科。”
“学医好,稳重,有学识。”李辞细细打量霍方祁,有几分满意。
齐德琛叹气:“你可别夸他!他啊,就是在我院里挂个名,说不喜欢国内医院的氛围,我头疼得很,可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李辞道:“国内的医院的确不太好,以后有机会出国工作或者深造都可以。”
“正好方祁是在国外读的医科。”李香忍不住c-h-a嘴,被李辞轻轻一巴掌拍回去,只好憋气地撅起嘴。
齐德琛瞪霍方祁,道:“这小子读书也不太上进。”霍方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李辞忙道:“齐老哥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不能拿老一套观念要求下一代,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小霍一表人才,x_i,ng格稳重,以后一定成大器。”
霍方祁坦然地任由李辞把他里里外外仔细审视了个遍,把他往常的轻佻放`浪全收起来,赫然是个j-i,ng英俊杰。他相信,从和李香一同散步那一刻起,他的全部资料就已经交到了李辞手里。现在不过是走过场寒暄而已。
跟在齐德琛身后离开,两人坐在车里谁也没说话。
一关好车门,霍方祁倚在座位上,大半张面孔掩藏在y-in影中,一整晚上挂在脸上的虚假笑意终于扔到一旁,在黑暗中,深邃的五官透着莫名的暗沉。
齐德琛两手扶在膝盖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手背,忽然道:“你真的要接触李辞的女儿?”
半晌,霍方祁轻轻“嗯”了一声。
齐德琛道:“李家情况太复杂,你……你爸妈把你交到我手上,一定不希望你去招惹他们。你再怎么胡闹我都不管你,但是李家,不行。”
霍方祁低低笑道:“伯伯,我有分寸。”
“小小年纪就吸毒,还闹得满城风雨,他家是流氓家教!”齐德琛越说越生气,用力拍了拍大腿,“你听好没有,以后不许跟那个女的有接触,不仅是她,还有其他的男男女女少往身边揽,成天花天酒地像什么样,把心收一收。”
眼看矛头直指自己,霍方祁乖觉地说:“知道了。”他糊弄齐德琛的经验丰富,讨好地凑过去给他捏捏肩膀,笑道:“我晓得啦,明天我去医院上班。”
齐德琛无奈道:“你啊!从来说的比做的好!”
霍方祁又说了几句软话,好不容易把齐德琛安抚下来。先送他回家,霍方祁让司机送他回公寓,路过花店时,停下来买了一束翠菊。
这个时节最适合赏菊,霍方祁抱着一大束菊花回到家,把花c-h-a在客厅的一只花瓶里。
他的公寓干净得就像毛坯房,硕大的客厅空荡荡的,一面白墙前孤零零地摆着一只青色的瓷瓶,瓶中盛开着一束白中透绿的翠菊。
他开了一瓶红酒,席地坐在花瓶前。先倒出一杯红酒洒在地上一半,剩下的一饮而尽。
鲜红的酒液洒在雪白的地板上,就像一滩鲜血,触目惊心。
番外3、吴省番外、如醉方醒(17)
李辞生日的第二天,久未露面的他忽然高调接受采访,宣称捐款一千万资助政府组建戒毒医院,并且,李氏旗下的制药厂将全力以赴研制新型戒毒药物。
“这是把他闺女捞出来的砝码?”晏怀章啧啧两声,不屑道,“每次看到有钱人,都有组建仇富者联盟的冲动。”
吴省深有同感。
晏怀章道:“我跟阿享说了李辞家里的布置,阿享给了四个字的评价。”
“什么?”吴省一掀眼皮。
“附庸风雅。”晏怀章嗤笑。
“人家有附庸风雅的资本。”吴省站起来伸个懒腰,“开工开工。”
晏怀章不情不愿地把屁股从躺椅上挪开,中午秋老虎厉害得很,晏怀章身为制片人几乎片刻不得闲,连带着吴省也得天天两头跑,忙完工作室忙片场,兢兢业业给晏怀章当老妈子。忙碌的工作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帮了吴省一个大忙,他没有闲暇花天酒地了。晚上脑袋一沾枕头立刻进入深睡眠,一有点空就打盹,恨不得把吃饭的时间都挤出来睡觉。
只是偶尔身体会回忆起某些愉快的记忆,让他暴躁几秒后,继续被沉重的工作碾压成渣渣。短短几天,不仅人瘦了一大圈,连皮肤都晒得黝黑,影视基地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大地,为节省经费,大中午所有演员都顶着高温,浑身裹在厚重的戏服里,一边拍戏一边流汗。
吴省还好一点,蹲在太阳伞下拿着个电风扇不住地吹,手指在手机上不住地点来点去,隔空指挥工作室的工作。
因为一个群众演员的失误,导致整场戏重复来了好几遍,晏怀章忍无可忍,体会到当初栾导焦躁的心情,当场骂了人。一时剧组成员噤若寒蝉。
吴省不得不充当润滑油,跑上跑下,又得给晏怀章顺毛,还得软硬兼施教训演员们,心力交瘁。
有那么一瞬,很想甩手走人。
但冷静下来一想,他混到现在的地步,有哪一天不是如履薄冰,如刀尖上舞蹈。
就此放弃,莫说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