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戴上。”我摘下其中的一条系在他手腕上，“以后你要想去第七天，把这个拿给守卫，就可以去任何地方。”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包括圣殿。”

这两串银链我从数十伯度之前就戴在手上，天界很少有人不认得。他看了看那串银链，似乎也觉得眼熟，有些迷惑的看着我。

然而我还不能告诉他。

他会这样亲密的对待路西斐尔，是因为对小孩子没有防备和戒心，如果换成路西法，我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对待。

“伊撒尔，”灯已经熄灭，我把头靠在他胸口，“你的理想是什么？”

“没有。”

“人都有理想，大或小而已。”

“我想让贵族改改鼻孔看人的毛病，让低等天使活得像天使一点，让天界像天界一点。”

我抱住他的脖子，“这是很伟大的理想。”

“理想个屁啊，”他哼了一声，“都是扯淡吧。现在我能活着不让人砍死就挺好，现在我就想早点把考试过了，混个四翼。”

“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命，”我把脸靠过去，在他锁骨上蹭了几下，“我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想升到哪一级？”

头顶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睡觉吧。”

突然觉得焦躁起来，“伊撒尔，其实我比你大很多，我的法力也很强。”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奇怪——这样急着证明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

“我知道啊，你很厉害。”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还是哄小孩的语气。

“伊撒尔，”我啪的用魔法打着灯，“你是不是把我当弟弟看待？”

他点点头，表情有些诧异。

孩童的声音软绵绵的，说起话来都格外没有底气，“那。。。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他笑呵呵的点头，还是对孩子那种宠溺的表情，把脸颊凑过来。

我踮起脚，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伊撒尔，但我不想当你弟弟，我希望能当你的恋人。”

他总算不再用那种看孩子的眼神看我——他的表情就像看到阿撒兹勒在祷告。

我忍住想变大的强烈冲动，尽量让甜腻的童声显得沉稳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等我长大以后，哪一方面都不会让你失望。我可以照顾你。”

他“啊”了一声，仍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些日子你读书太辛苦了，休息日我带你出去玩。”我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想去哪里？” “那个。。。魔，魔界吧。”

“好。”

我抱紧他，微笑着熄了灯。

离开几天，有太多事物需要处理，接连的三天我都呆在光耀殿，其间过去一次圣殿。

只要一空闲下来，就开始计划周日的约会——应该算是约会。

阿撒兹勒带女人去魔界的次数很多，但他的经验几乎不能参考——魔界女人喜欢的，伊撒尔大多数不会喜欢。

“殿下，难道你以前没去过魔界？”阿撒兹勒痛苦的抱头大叫，“你已经问过我四十次魔界哪里适合约会了！”

“约会？”本来在一旁的沙利叶凑过来，“殿下要和谁约会？”

“野蛮烧j-i伊撒尔。”萨麦尔冷飕飕的甩过来一句，我当作没听见，微笑不语。

“我还是不明白那小子有什么好，”阿撒兹勒夸张的叹一口气，“我刚才去了趟七天，他都旷了好几天课了。”

羽毛笔停在正在书写的文件上，晕出一片墨水渍，通红的像一滩血。

“你说他好几天没去上课？”

“对啊，逃课逃成这样的真是少见，就连我当年也——”

他突然停下，惊愕的看着我推开门，展翅向希玛飞去。

伊撒尔不见了。

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影子，我突然了解到，那次我突然离开天界，是多么可恶的行为。

然而在这种时候，我甚至仍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他四处找我的时候，有没有像我此刻这样焦急？

整整一天，我都如坐针毡，我知道他在学校里过得并不快乐，然而已经临考，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旷课。

下午的时候，乌列再次派人来邀请我去他的聚会，三天前已经发过请柬，我也应许他会去，此刻却完全没有了心情。

时针跳到四，又跳到五，我正想着再过一小时我就亲自出去找他，沙利叶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乌列的聚会——”

“我不去。”

“不是，”他喘了口气，像是一路疾飞过来的，“乌列的聚会，伊撒尔闯进去了。”

我刚要起身，略一思索，又带上了卫队。

乌列的宴会厅已经闹成一团，卡洛靠他他身边，满脸红肿，泪流满面，梅丹佐和他对峙着，两个人的手心都有凝集着念了一半的咒文。

伊撒尔站在旁边，只看他一眼，我就再难移开目光。

在战场上，我见过无数伤情惨烈，惨不忍睹的人，却没有哪一个，让我像现在这样，血液凝固，呼吸停滞。

他的翅膀血r_ou_模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脸上全是血痕，倔强到极点反而让人觉得脆弱。

梅丹佐看我一眼，反手把伊撒尔揽进怀里，我收回目光，看向面色不善的乌列和楚楚可怜的卡洛。

很少有这么明确的想法——我因为仇恨而想杀死某个人。

浩浩汤汤的卫队开进宴会厅，剑拔弩张。

“乌列的翅膀砍一对，卡洛的脑袋砍一颗。东西别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