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你回去。”路西法扶着贝利尔的肩，勉强站起身，“让贝利尔走。”

少年看不见，空洞的眼眶却似乎一直向着路西法的方向。白缎在风中轻轻飘舞，轻盈如梦。

“我会让他走，但是。。。我做出的决定，不会再更改。”

路西法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贝利尔的头。一闪而过的，他似乎将什么放进了贝利尔的手中。

“你回去以后，继承王位。”路西法凝视着贝利尔，“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玛门。”

贝利尔看着他，呆滞到忘记点头。

路西法拥抱他一下，眼眶微红。

“我相信你。”

路西法摇晃着向银发少年走去，当两人的距离只剩一步时，却停滞不前。

“路西斐尔。

少年轻声叫他的名字，明知道他看不见，我却总觉得，他是在望着路西法身后的某处。

路西法的背后，是巨大的冰块雕刻的希玛城区，七天学院，光辉书塔。。。。。。宏伟端庄，却因冰块得透明显得渺远虚幻。

“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似乎是强迫着自己不要回头，路西法的表情不是忧伤，却让人想起极为相近的东西。

“我只知道，把一切都毁了的那个人，不是我。”

银发少年的手，轻轻抚上路西法的脸庞，两个人如落地既溶的雪般瞬间消失。

贝利尔呆呆的望着两人方才站立的地方，只有两行蜿蜒的足迹，在中途突然中断。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天使军团模糊的血r_ou_。

拉斐尔在原地瘫坐了很久，才展开羽翼。

清秀的脸上，挂着的泪水被严寒冻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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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白色逝去，黑夜重新袭来。

水晶球的碎片把手心硌出了血，我的右手，还紧紧抓着米迦勒的左手。

他的手又凉又硬，那一刻，我突然很怕看他的表情。

“亚尔。”

我僵硬的侧过头，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魔法只对我一个人有效。

深蓝色的瞳孔有比海更深的波澜，他似乎是想哭，却又像是忘了该怎么使用表情。

心脏像是被重重击打了一下

他也看到了。

“神用的。。。是哈尼雅的身体。”

难怪那个少年的身影如此眼熟，只是蒙着眼，发色又变了，我一时竟没有认出。

“路西法给了贝利尔什么？我刚才看到了。”

米迦勒从我的手里抽出手，“贝利尔说，好像是虚无之蚀的魔咒。”

“虚无之蚀？”

“用虚无之蚀的话，可以引出苍渊和圣剑的力量——能够毁灭三重天界的任何生命。”

“也包括神？”

米迦勒半闭着眼睛，点点头。

“也包括意识体。”

这就是路西法的打算。

光暗五战的时候，他不牺一切代价想要拿下耶路撒冷，就是希望在那里释放魔法，毁灭半个天界？

耶和华无处不在，然而意识的本体，却永远只能呆在圣浮里亚，圣殿。

毁灭了圣殿，就等于彻底毁了神。

“你打算帮助贝利尔？”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米迦勒突然嘲讽的一笑，“路西法不肯让玛门知道，是因为他有把握，我一定会反对。”

我默然。

的确，只有路西法和神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用几千万无关的生命陪葬，只为了自己狭隘的愿望。

东方已经发白，广场上响起钟声。

是军队集结的声音，天使军团在魔界的最后一次训练。

米迦勒展翅从窗口飞了出去，甚至还回头对我微笑。

我挥挥头，就像在希玛的无数日子里，我在魔法教室门口与他分手。

真正想要说得话，我们谁都没有说出口，然而，总是了然于心。

我很想告诉他不要难过，我很想说路西法很爱你。

然而我突然发现，竟然连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快中午的时候，我去见了贝利尔，跟他告别。

玛门显然已经告诉他我净化的事情，他见到我并不惊讶，只是有些难言的不舍。

“贝利尔，”考虑了一下，我还是决定直呼他的名字，“不管你过去把我当作长辈还是下属，我都希望从今以后，你把我当作朋友。”

他显然有些吃惊，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米迦勒和玛门很爱你，我也一样。”

小孩子就是经不起煽动，居然连眼眶都红了。

“明天。。。我去送你。”

我单膝下跪，向他行礼。

这怕是我最后一次，以臣民的身份见到他。

下一次相见，我希望不是在战场上。

贝利尔似乎想要起身，我已经站起来，微笑着跟他告别。

其实他是个好孩子，非常好的孩子。

玛门不是不懂得珍惜，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选择，也许米迦勒、玛门和我，都会希望，爱上的不是现在让你痛苦的人。

我来到军部，施莱德正在起草新的训练计划。有米迦勒的帮忙，27军团的战斗力几乎已经可以和皇家骑士团抗衡。

跟所有人一样，施莱德让我的新造型吓的不轻。

跟这中头脑简单的人说话，直来直去比较好。

我做好了受唾骂的准备，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的说，“我又要走了。”

“是，殿下。”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