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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

黑云在半空翻涌，世界暗无天日，空气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在嘶吼。

连我自己都和感觉到恐惧和绝望。

半空的死灵盘旋着，就要来吞噬一切——突然间，一切静止。

胸口像是被大石重重打击了一下，释放出一半的力量被反弹回自己身上，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乌云散去，阳光断断续续的从云层间洒落下来。

桑扬沙脸色惨白，几乎要晕倒。我再也忍不住，丢掉法杖，一口血喷出来。

魔法被人强制解除了，有这个能力的人，只可能是贝利尔。

视野变得模糊，两条腿颤抖得厉害，几乎不能再支撑身体，右眼又开始熟悉的灼痛。

至高处，一个身影站起来，似乎是贝利尔。他声音威严：“是平局，都收手吧。”

我摇晃几下，从看台上飞下一个人扶住我。我以为是米迦勒，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才闻到一股浓烈的鸦片味。

竟然是玛门。

“我扶你回看台。”

我点点头，闭上眼调整了下呼吸，再睁开眼，视野清晰了许多。

贝利尔正看向我们，面色有些焦虑，玛门扶我走了几步，回望他一眼。

玛门真正犀利起来的时候，恐怕魄力不会输给路西法。那一眼看的贝利尔恐怕像有几十把刀戳在脸上。

贝利尔目光微微闪烁一下，还是挺住了，没有移开视线。

玛门却不再看他，专心扶我回座位，眉头一直紧锁着。

我想笑，但稍稍一动就牵得眼球疼痛。

其实贝利尔的心思不难了解，桑扬沙差不多是唯一对贝利尔言听计从的人，他花他力气让桑扬沙挤兑了墨菲斯托莫里斯，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我杀了他。

一颗有用的棋，再宝贵不过。

路西法和耶和华都懂得的道理，贝利尔如今也懂了。

过去的事，他已经可以不在意，我又何苦来帮他打抱不平。

说到底，都是我多管闲事。

再没力气看比赛，几乎是瘫坐在座位上，看台那一段腾起一片金色的翼影，米迦勒也冲过来，神色焦虑。

我冲他摆摆手，“我没事。”

米迦勒手心凝起一团白光，我没好气的一巴掌打掉：“你猪啊！想害死我？！”

黑魔法造成的伤害，用白魔法来恢复效果微乎其微，而强制收回魔法，再用白魔法为他治疗，简直是百分之百的反效果。

而像我这样，强制收回魔法造成反噬的，差不多没有任何魔法能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它自然好转。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玛门体贴的时候倒是真体贴，问题是我这么跑回去，颜面何在？

“我撑得住。”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你么两个都回座位去，在这站着像什么话。”

结果两个人都不肯回去，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活像左右护法。

汗，米迦勒殿下，你好歹顾虑下惩罚天使团的想法好吧？

正想劝他，米迦勒的脸、竞技场的景色却突然淡去，右眼针扎一样疼痛，短暂的黑暗过后，米迦勒定格在半空，红发在仿佛水草一样诡异的飘舞，然后缓缓下坠。

他背上c-h-a着一支剑，鲜血淋漓，像是红色的蛇。

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贝利尔，又像是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