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已经超过千具。

每一次舞动镰刀，都有数十人倒下，血液在寒冷中凝固，立刻又有新鲜而温热的血液喷ji-an出来。

满地都是尸体的残骸，所有的尸体都露出同样惊恐的表情。

地狱的景色，也不过如此。

奔逃的人越来越少，当街上终于一片宁静时，玛门回头冲我微笑，那笑容令我打了个寒战。

小女孩的糖刚好吃完，玛门在她睁开眼前抱起他，飞上屋顶。

见到我和耶稣，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耶稣把她抱起来，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以及街上的情景。

他的胡子扎着女孩的脸，小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暇。

玛门站在她背后，举起镰刀。

“耶稣殿下，”我看着耶稣的眼睛，“你现在有权决定，是杀了她，还是拯救她。”

小女孩不知情，还在玩弄耶稣的胡须，还有他衣服上的流苏。

耶稣摸摸她的脸，把她递还到玛门手里。

“我保证，你们的决定，我不会反对。”

玛门满意的笑笑，在小女孩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乖，哥哥送你回家。”

我回望一眼，雪下得很深，这个地区，很少有这么大的雪。

钟声突然再度响起,我看一眼巨大的时钟,恰到好处的十二点.

我微笑,"耶稣殿下,生日快乐."

街上密密层层罗叠的，全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一个女人从商店中跑出来，想必是一直躲在那里。看到街上的情景，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玛门把小女孩放下，飞快的俯冲下去扶住她，然后对她绅士的一笑。

“小姐小心。”

那女人又是惊艳又是恐惧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帮女人理理散乱的头发，转身飞走。

送小女孩回去的路上，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那堆尸体里，确实没有女人，也没有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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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我以为晚上回去一定会做噩梦，没想到一夜睡得安稳，连梦都没做。

耶稣第二天神色如常，只是脸色苍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 和米迦勒去看皇家芭蕾舞团的演出也是一付疲惫不堪的样子。

玛门没有去，在房间里补觉，我则悠闲的在露台上喝咖啡。

罗得欧加的夜色干净而美丽，积雪也纯白无暇，映着点点星光，格外璀璨洁净。

昨天混合着鲜血的污秽雪地，竟然已经遥远得像梦境一样。

走廊里响起扑通扑通的脚步声，我不用看也已经猜到是谁。半闭着眼睛，等到脚步声近了，我才轻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米迦勒显然一路疾行回来的，呼吸急促，满脸愤怒的表情。我冲他笑笑，他却刷的一声抽出剑，架到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