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的面皮终于松动,眼看着围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嗤笑一声道:“哦?也是,进了号子里好歹有牢饭吃,天上掉饭,多好的事。你最好再能耐点,找两个人伺候你,把饭送到嘴边不是更好?”
“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太没教养了。我今天就代你老子好好教训你。”说着还真lu 起袖子,作势要打清和。
朱清和脸上的表情全数敛去,刹那间风云变幻,散发出一阵陌生又吓人的凶恶,声音低沉又寒意遍布:“都张大眼睛看清楚了,是谁先动手的,克别到时候把账全算在我头上。大伯,你的身子骨结实点,我要是一不小心打断了你的骨头,可别来找我要钱,毕竟我都不敢吃猪r_ou_,怕饿死呀。你可以去找我亲大伯,他不是嫌我不回家?我回呢,只要他把我惹出来的这个烂摊子给解决了。你到时候要是真爬不起来,找他要钱去,他柜子里多的是花不完的票子。”
那人经不住被朱清和这么激,真往朱清和脸上甩巴掌,朱清和轻松地接住枯瘦如干柴的手腕,用力一握,利索地错开身子绕到身后,朝着屁股上就是一脚,那人尚没缓过劲儿来已经趴在地上,扑了一脸土。
朱清和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这人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一股黏腻感,真让人受不了。
“你是长辈,我不想和你动手,谁给你许诺你去找谁。再说句难听的,全村人吃猪r_ou_,要我一人睡大街,倒是好法子,凭什么?我不怕你们拿刀来找我,大不了,咱们去警察局说说理去,谁鼓动闹事,谁把村里的票子装进自己的口袋,占这么多亩地,两斤猪r_ou_就打发了,别把钱塞进了哪个人的口袋里了吧?”
这个时候朱清和一身戾气,一点都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在众人看来他就像只胡乱咬人的疯狗,可是这些话却不知怎么的他们就全听进去了。细细一品还真有些道理,土地什么时候都是香饽饽,凭什么两斤猪r_ou_就给人占了?这地是集体的,是整个朱家村的,他们选了可靠的人来管事,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不知道?总是朱玉良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暗地里是不是也收了好处?村里人选他是给村里人做好事的,现在怎么反倒像是选了个祖宗出来供着?解放这么多年了,封建老一套都成了旧历史了,谁知道在这么个破村子里又闹出来了?
多年之后那里都嚷着政务公开透明,而朱家村这个时候潜藏在当中的不稳就爆发出来了,如果不能很好的压下去,朱玉良这村长会很难当。
富满婶刚从娘家回来,听到村里围着朱清和,把手里提着的一串大蒜抗在肩上就赶紧往过跑,穿过人群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大福,过去踹了一脚,扯开嗓子骂道:“谁不知道你家里的人个个懒,不想吃苦还想吃饱肚子,你做梦呢?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不说给你家那些个小子们带个好,现在出息到欺负孩子了,真给你家祖宗丢人活败兴。肯定还有人心里不舒坦,不吃这二斤猪r_ou_就不能活了?和着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你们这么逼个孩子?
那天谁没看见?朱家把这孩子从家里撵出来了,我倒是不知道这说出去的话,撵出去的人,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做事不动动脑子,不摸摸良心,活该你们为了这二斤猪r_ou_要死要活,
走,别理他们,一群没人x_i,ng的疯狗,婶子今儿做好吃的,吃了饭再回去,你就别动锅灶了。”
朱清和暴躁的心就这么被安抚下来,他这一辈子能有这么几个人向着自己就很知足了,所以和这些人动什么怒?说起来,全是为了自己罢了,凭什么要为他想?人本x_i,ng如此罢了。
朱玉良这会儿正在家里等着听好消息,朱玉田总算聪明了一回,想到去找大福那个眼里只能看到好处的。
“我也想早点把这事给敲定下来,你也知道人家博西矿业的老板是看在我们两多年的交情上,才愿意把厂子落户在咱们这里,要不然人家才不愿意等。这朱清和不识相,竟是给添乱,闹得我心上这两天也是不痛快。”
“哥,这次那小子把全村的人都给得罪了,你看着罢,肯定能成。”
朱玉田的话音刚落,听到外面自家媳妇说“大福来了啊。”面上一喜,笑着说:“看,这不送好消息来了?”
朱玉田出去赶紧将人迎进来,只是看到大福走路姿势怪异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大福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见你还好好的,今天就瘸上了?”
大福捂着被擦破的腮帮子瞪着两只眼指着朱玉良说:“你这人不厚道,真是把我当傻子捉弄?说,你是不是收了人家大好处?土地那么值钱,你两斤猪r_ou_就把我们打发了?”
朱玉良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大福被气笑了,问道:“你这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谁胡说八道呢?我要不是为了村里,我惹这个麻烦做什么?你们别听风就是雨,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什么时候不向着村里人了?”
大福觉得自己的下巴肿起来了,疼的抽气,他不管不顾地说:“还能有谁?你的那个侄子呗,他都说了,谁不信?朱玉良,我告诉你,我这打可不能白挨,你得给我看病,你侄子那手劲大的,看着是没吃饱饭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我这一把年纪,不说这张脸了,就说这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