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天霸,一句话都没说,却并不代表他一点也猜不到。
世事捉弄,自己的女人被皇上抢了,他难受,憋屈,造反的心都有了,可梅笑笑不让。
他不是没胆子干事,但他舍不得梅笑笑伤心。
他了解梅笑笑,梅笑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若他敢动,她真的敢寻死。
他可以失去所有,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梅笑笑。
凌天霸这样张扬粗犷的性子,愿意憋屈至此……可想而知,梅笑笑对他的份量,得有多重。
他们彼此牵挂,愿为彼此付出一切,也愿意为彼此妥协,受对方牵制。
周尧长长叹了口气。
情爱,真是个麻烦东西,九尺壮汉到了它面前,也只有认栽的份。
可有了它,人才是人,才是有血有肉,韧性长存,多少次跌倒都能爬起来,创造出种种奇迹的人。
周尧想起,之前不知从哪听来的一句话。
当那个人出现,你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
你会柔软,会有牵挂,但也会坚不可摧。
眸底突然湿润。
周尧睁大眼睛,抬头看天。
天空中弯月还在,澄净,温柔。
“白衣俊秀睿智公子……也是梅姑娘要求的吧。”
凌天霸叹了口气:“是啊,她就是故意为难我,不想要我,才提了那么难的条件。说哪天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才能允我再出现,否则她就自尽!”
“什么得长的好,一袭白衣,俊秀如竹,气质优雅,纵赘金加身,亦气质高贵,风华不减。还得月夜独行,神秘又特别,让人难以忘怀,要睿智无双,脾性坚韧,有自己的原则,从不会滥好心,随意帮助别人……最重要的一点,还得有个外号,叫幽月公子!”
“这条件多难,你也看到了,那丫头那么精,想随便骗骗糊弄不可能……这两年在我山头下过的,少说得小一万人吧,老子一个合适的没找着,最终等来了你——”
凌天霸嘿嘿笑:“想想也是缘份!到底我尧哥,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惊人!条条样样都符合了,我看那女人还有什么话说!”
“编!让她编!”
周尧:……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外号,叫幽月公子。”
“怎么会没有呢?”凌天霸横了横眼,笑的特别无赖,“那天我问你时,你承认了,承认就有了嘛,以前没有,现在也是了。”
周尧:……
这货果然是土匪!
想起园子里看到梅笑笑的模样,凌天霸的笑就停不下来:“还扮弱,扮乖,跟个小白兔似的……哈哈哈,我敢保证,她回头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自己都得恶心的颤两颤!”
“也就吴帝那傻逼,没长眼珠子,看什么都信!”
周尧想起一件事,指尖轻轻敲了敲窗台:“梅姑娘家里开药铺,父亲是大夫,那梅姑娘是否也会医术?”
凌天霸目光闪了闪:“会。”
“吴帝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凌天霸摇了摇头,“她在家时,从未行过医,只是帮父亲打理药铺,村里人看病从不找她,我也是一次偶然机会,才知道她会医术,也会行针的。”
周尧点了点头。
上辈子,从未听说梅妃会医——所以这应该是梅妃的倚仗。
她在宫里那么顺利,应该很大原因仰仗于此……
凌天霸见周尧沉默半晌,久久不语,心里有点悬:“周尧,能行么?”
周尧转头一笑:“自然。”
他入鬓长眉微扬,神色中突然笃定:“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救出梅姑娘!”
“那兄弟们就都听你的了!”
……
酒酣一夜,第二天,周尧却起的很早,脑子无比清醒。
上辈子记忆模糊,他不知道梅笑笑都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前因是什么,局是谁设的,她自己怎么应对处理的,是必死局,还是应对出了错?
他只知道,风声传出来时,梅妃已经死了,是含妃干的。
不是他瞧不起含妃,含妃看着地位稳固,精明能干,可就看熙和园里发生的事,短短和梅妃照面应对,周尧就知道,她不是梅笑笑对手。
恨,肯定是恨的,想杀的念头,肯定也有,但她应该没有让梅笑笑毫无提防,不知不觉就能将人杀死的能力。
所以,是背了锅?
周尧长眉紧凛。
不知道事实,就去查,去看,去分析!
把所有消息整合到,他就不信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周尧叫来凌天霸,让他撒开关系渠道网,去搜罗各种消息。
吴帝身边的,梅妃身边的,含妃身边的,宫里的,甚至信王身边的,长乐公主身边的……
所有消息,事无巨细,只要能打听到的,全部送过来!
商云舒那里,他也没忘。
熙和园里帮忙的人手是谁?商云舒怎么发展起来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熙和园里对信王的视线……
周尧总觉得有点不对,商云舒一定是打算着什么,同信王有关。
而上辈子,他对此一无所知,记住的只有商云舒屡次对他的侮辱打击。
真是没用……
他还联系了赖齐舒给自己的那部分力量,布在暗里跟查。
几条线并重,他就不信,这次危局,他转不过来!
只是消息打听起来需要时间,总结分析也需精力,没那么快完成。
遂这段时间,周尧略有些闲,哪儿都没去,就窝在凌天帮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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