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大寒阁左参事叶庆请陛下圣安。”
两人一同跪下行礼。
叶庆的名字木东初听过,如今也算是北辰王的心腹了,大约是那时莫静和给的答复不够明确,又怕他反悔,北辰王派了这人来联络,顺道试探一下莫静和的。
莫静和这步棋真是险,无论对北辰王还是对自己。他还真没想到一旦有造反,小寒阁掌事竟能起这么关键的作用。
木东初示意他们起来。
“臣闲着无聊,陆掌事也忙,就指了叶参事来陪臣打发打发时间。”
这句话解释的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木东初装傻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看来叶参事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正经差事啊?”
叶庆忙又跪地道:“臣隶属大寒阁,陆掌事指给臣的差事就是正经差事。”
莫静和笑得颇为幸灾乐祸,嘴里道:“可不是,他也不好违逆陆掌事的意思,陛下要罚也该罚陆掌事。”
莫静和这副模样,木东初是再熟悉不过的,没去小寒庄之前,他成天就是这个样子的,每个正形,没心没肺,还真是怀念呢。
“嗯,你下去吧。”
叶庆遵旨告退,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莫静和一眼。
莫静和看他走的远了,才将手中的树枝抛到树下的土里,低下头,垂手侍立一边。
“你个纨绔子弟也能打赢叶庆,看来朕的大寒阁不过如此了。”
莫静和道:“他故意放的水,他才显了两三分的身手,臣若还输了他,太窝囊了。”
木东初笑:“还是有些血气的嘛,你都窝囊了十几年了,还差这回?”
莫静和只低着头笑。
木东初知道莫静和身手不错,却不知不错到何种地步,一时很有些好奇。
“以你的身手,若是对上左荣华如何?”
莫静和认真地想了想,非常中肯地道:“臣体力耐力皆不若左将军,但他速度不及臣,不下三招臣能取他x_i,ng命。”
所以,体力耐力这会根本都是派不上用场的。
“与顾翎呢?”
莫静和惊讶于木东初竟然连顾翎都知道,他是真的对天下之事都了若指掌,还是对小寒阁刻意打听过?还打听的这般细致。
“臣才疏学浅,不是他对手。”
莫静和出师那年,已全然得到顾青竹的真传,甚至比顾青竹还要好上许多,但唯独是顾翎,只要与他对上,简直就是噩梦,顾翎并不是强大,而是诡异,每一招每一式,身随心,心随意,意未动,身已至,没有章法,随心所欲,甚至已可谓到了臻化境的地步。自己这辈子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若他哪天要来取朕的x_i,ng命,你打不过他可怎么好?”
莫静和依然低着头,道:“小寒庄对陛下皆是忠心耿耿,绝不会有此等事情发生。便真是如此,臣拼了x_i,ng命保陛下无虞,大致还是可以的。”
他对自己真是忠心啊,x_i,ng命都不要来保护自己?木东初扯了扯嘴角,就目前种种而言,还是可信的吧。
“今日天气不错,唤人在院子里摆副棋盘,莫卿同朕对弈一枰如何?”
莫静和应诺,去唤人搬来藤椅棋盘,并清茶一壶,木东初喜欢下棋的时候喝茶。
“不要他们,朕许久没有吃你煮的茶了。”
“臣好几年没有煮茶,都荒疏了,怕煮的不好,坏了陛下的雅兴。”
木东初笑道:“为臣之道,你学得倒是不差了。”
莫静和跪地道:“臣不敢。”
“煮茶。”
莫静和只能站起身,走到茶具边,这种东西其实不容易忘的,刻得太深,入了骨髓。
他记得那年木东初夸了别人一句“这茶煮得真好。”他就去云阎阁把关于煮茶的书一一看过,又去讨教了不少师傅技艺心得,木东初只道他天赋好,看别人煮就能就能熟练通透,世间又哪有这么多这等便宜的好事。
这样想来,自己那时其实也是在刻意取悦他的。
“朕这两日都在想,若当初北辰王坐了皇位,如今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如果那样自己一定还是会喜欢上他的,只是不是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会是那样一个开始。
也许是某一个雨过天青的早晨,他在宣室殿内长身玉立,侧过头来问我:“你怎么还不去就藩”。
也许……
“陛下仁爱宽厚,善待兄弟,少有人及,定会蒙上苍庇护,保陛下帝位永固,天下太平。”
木东初接过莫静和递来的茶,对这几句话熨帖,又觉不是滋味,是啊,哪有这样的也许,当年那个场景,若是北辰王坐了皇位,以他的x_i,ng子,断是没有自己活路的。
如今同胞弟弟要造自己的反,还是和太后串通一气的,大家都该议论“这皇帝是失德到何种程度,才会有这样的报应。”了吧,可莫静和偏生还说他“仁爱宽厚,善待兄弟”。
“莫卿煮的茶一如既往的醇香宜人。”
莫静和笑。
“来下棋。”
莫静和以前常侍奉木东初下棋,他的棋路大致是清楚的,只几手下来,发现木东初如今的棋力远非三年前可比,布局沉稳,下子j-i,ng妙,及至中盘自己几处看似坚垒的实地,竟有要被他拿下的趋势,逼得自己不得平白送子以保全大局。若不是在小寒庄的时候顾青竹总抓着他下棋,比原先算是有些长进如今怕是连应付一二都成问题。
“陛下棋艺j-i,ng湛,臣认输。”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