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不过片刻功夫,左慈业已破除化身,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本来面目。
只是雪白道袍的中间部位,都已被不断溢出的鲜血染得殷红,这显然给他带来了不轻的痛楚,以至于面上再没了往常所挂的云淡风轻,而多了几分慎重和怒意。
“你早知是我?!”
燕清紧紧地盯着他,不理他问话,手中羽扇轻轻一挥,将刚刷新出来的“杀”牌架上,下一刻就有炽热的火团凭空迸出,直冲数丈外的左慈去。
与此同时,他提声高喝道:“统统在外带着,一个都不许进来!”
他虽鲜少亲临战场,更几乎不曾上阵杀敌过,可因仙人和主公两重身份加成,威望可谓极高,哪怕是吕布也无法同他媲美。
一声警告之下,那些方才守在外头、因听得里头传来异样动静的亲兵们哪怕再心急如焚,也只得险险刹住脚步了。
燕清知道越是游走于凡尘俗世的规则之外的人,就越不可能受到道德lún_lǐ、甚至律法的约束,也不会将寻常人的x_i,ng命安危放在眼里。
之所以不许亲卫进来,既是为了更方便地跟左慈对决,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虽然据他所知,左慈除了恶意戏弄和羞辱了曹c,ao、暴露出几分倾汉向刘的心思外,史上未有他真正伤人x_i,ng命的记载,一想到这会儿还下落不明的郭嘉和吕布,他就不会对眼前这来意不善的神棍抱有半分侥幸。
哪怕自己这特殊体质,大半就来源于后世人对左慈这一缥缈仙人的想象,编造出的化身技能,颇有几分渊源,但在真正对上左慈时,除了全力以对外,根本容不得半点杂念。
可想而知的是,在左慈眼里,他这个藏匿刘协、逍遥于京师之外大肆招兵买马,于诸侯中有一呼百应之势的大司空,多半是有篡汉身代之心的。
——就与史上被左慈处处针对的曹c,ao一般无二。
左慈大惊失色下,都顾不得保持形象和腰间剧痛了,直以丝毫不符合他年纪的灵活身手,直往地上麻溜地滚了一圈,才躲开那团凶险无比的火焰。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治疗自己,可那骨r_ou_之创却不曾有愈合的迹象,倒是燕清虽未靠近,新的攻击招数却接踵而来。
他之前固然听过几分关于燕清的传言,可却一直认为那夸张荒谬得叫人发笑。
骗骗别人还好,可在多少通晓此道地的看来,就如当年自号‘大贤良师’的张角一般,不过欺骗愚民、欲行谋逆之事的跳梁小丑罢了。
哪儿会晓得,这回的传闻并未有夸大其实之处,而是破天荒地实事求是了一回?
左慈面上严肃,心里却已叫苦不迭。
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那么多法宝,又是从哪儿习得如此诡秘的法术?
左慈不甘心地询道:“不知这位小友师从何人?”
“桃花岛上晋江派,家师道号游卡,我为门中第二十八代弟子。可这又与一不知礼数的恶客何干?”
燕清信口开河一通后,掌心漠然一翻,就又一道明亮火舌舔舐过去,眸光凌厉地一喝:“杀!”
没了连弩的不好之处,就在于出杀的速度和频率都明显下降许多。
好在卡牌还能锁定目标释放,准头尚在,又在一路先发制人下,足够打得只能被动接招的左慈发懵。
左慈匆匆忙忙地甩出袖中的桃木盾,好不容易将扑面而来的一团火焰格挡开了,趁着空隙取出别在腰边的短剑,口中默诵什么,便有一股清流从天而降,将ji-an落到他那宝贝长须上的火星浇灭。
燕清眸光冷厉,轻移一步,实际上是以“闪”牌躲开水流攻击,不急不缓地嘲道:“光凭松江水,可不好使。”
左慈眼皮顿时狂跳不止。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这会儿失血厉害,燕清手段又极为繁多,一派气定神闲,俨然根本未出全力,他可是连压箱底的遁术和法器都拿出来了,还只能格挡。
倘若持久战下去,血只会越流越多,累他会落入颓势,届时还能否脱身,连他也没有把握了。
左慈一咬牙,暗道一句来日方长,就索x_i,ng使出人遁之法来。只听倏地轻微一声,他浑身淡成青气一缕,飞速窜到半空,凝作白鸠一只,不管不顾地往外钻。
天书有三卷,上卷为天遁,习得者可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则能穿山透石;人遁则可云游四海,藏形变身,甚至飞剑掷刀,取人首级。
只是左慈虽已学成下山,有凡人眼里神乎其神的手段,其实却只得天遁皮毛,距脱离r_ou_体凡胎、飞升天上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遁地也不过马马虎虎,倒是人遁之法,运用得最为娴熟,无论恫吓旁人,还是危急时要脱身,多仰仗于他。
“区区幻术尔,也想在此逞威?!”
于这方面也是行家的燕清瞳孔紧锁,微一凝眉,清喝一声,朝前凌云飞步,左手一甩,右手执扇猛力一挥:“铁索连环!杀!”
他不假思索地刚刷出来的“铁索连环”这牌连起了左慈所化之鸟和边上的烛台,只要对着烛台一吹,就不愁左慈躲到哪去,都会被牵连着烧上一记。
两牌被一气呵成地丢出,左慈虽背对着他,可单听得动静就知不妙,而下一刻身上的羽毛便着火一般,烫得他撕心裂肺,嘶叫出声,只得瞬间化回被烧得灰头土脸的原型,一边蹦跳着想灭火,一边驱术法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