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然而过。
次日一早,北冥太子苏弼黎、北冥太子侧妃姑布吉儿连同二十余名北冥使臣在大炎皇帝赫连瀛彻和一众文武百官的目送下,上马启程,返回北冥。
忙完朝中政务之后,赫连瀛彻本要回紫宸宫看望公良缀儿,却被义琪王赫连瀛初的觐见耽搁了下来。
义琪王赫连瀛初面见赫连瀛彻禀告,正是因为昨夜上元佳节赏灯游玩之时,义琪王赫连瀛初暗中派去监视北冥太子苏弼黎等人行踪的密探来报,将昨夜大炎第一琴师苏颜卿也出游登桥赏灯之事,如实地回禀给了义琪王赫连瀛初。
此时,义琪王赫连瀛初面圣,正是为了禀报此事。
“你昨夜北冥太子苏弼黎和北冥使臣在城南赏灯游乐之时,苏颜卿苏先生也刚好出现在附近?”赫连瀛彻慵声问前来回禀的义琪王赫连瀛初。
“是!微臣派出的线人发现,昨夜苏先生也恰好出现在城南,并在拱桥上观赏帝城夜景。”
赫连瀛彻并不奇怪苏颜卿会出驿馆,夜赏花灯。因为北冥太子苏弼黎等人昨日上元节微服出游之事,正是赫连瀛彻派人故意向苏颜卿放出去的口信。
赫连瀛彻就是想要赌一把,看看苏颜卿知道苏弼黎他们上元节出来游玩赏灯,会不会前来与苏弼黎等人接洽。而苏颜卿也果不出赫连瀛彻所料,恰好与苏弼黎等人出现在一处。这一切,不得不让人怀疑。
赫连瀛彻又启声问义琪王赫连瀛初“那苏先生可暗地里与北冥太子或是北冥使臣接洽,或者传递了什么消息?”
义琪王赫连瀛初摇头,恭声道“据线人回报,北冥太子与苏先生虽出现在一处,却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听北冥太子在城南路边摊上为北冥太子侧妃选中的一支发簪,途中掉落过。至于其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北冥太子为侧妃在路边货摊买了一支发簪?!还中途掉落,又被拾起?!”赫连瀛彻忽然想到了什么,疾声追问道“那发簪是北冥太子是什么买的?中途又掉落在了何处?”
义琪王赫连瀛初仔细回想了一下,进而回答“听线人,那支发簪是城南拱桥附近的货摊上买的。北冥太子等人离开后,负责跟踪的眼线还特意查看过货摊上贩所卖的发饰,并没有发现那些发饰或是商贩其人有什么问题。至于,那支被北冥太子买走的发簪掉落的地点,应该是在北冥太子等人上拱桥,人多熙攘之时,掉落的。跟踪的眼线也是后来看到他们一行人折返了回去,才知道是北冥太子侧妃的发簪遗落在了拱桥之上的。”
赫连瀛彻将北冥太子苏弼黎和苏颜卿二者的行动路线,连同北冥太子苏弼黎昨日一行饶举动,串联在一起,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还是疏忽大意了!朕想,那北冥太子苏弼黎已经借着买给太子侧妃的发簪,将消息偷偷传递出去了。或许,苏颜卿和北冥太子苏弼黎已经在双方看似毫无接触的情况下,暗中接了头,相互传递笼报消息。”赫连瀛彻轻声叹道。
义琪王赫连瀛初经赫连瀛彻点拨,恍然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道“难道,那支发簪就是北冥太子和苏颜卿接头的暗号?!”
赫连瀛彻凝眸道“那发簪应该只是北冥太子苏弼黎同苏颜卿临时用来传递信息的载体而已。”
“既然苏颜卿已经和北冥太子接了头,那就明,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就可以进一步确定苏颜卿就是北冥派来潜伏在大炎的谍者!”义琪王赫连瀛初向赫连瀛彻请示,“要不要臣这就去驿馆,将苏颜卿拿住,加以审问?”
赫连瀛彻摇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朕留着他还有用处。”
“可是苏颜卿即将离开帝城,臣担心……”
“放心,只要他还在大炎,就一定翻不出朕的手掌心。”赫连瀛彻心中另有谋划。
色渐亮,晨曦熹微。公良缀儿于朦胧的睡梦中缓缓醒来。身旁两个未曾见过的宫女服侍在一旁。
公良缀儿穿戴起来,梳洗打扮了之后,在两名宫女的侍奉下,用了早膳。
公良缀儿看了看宫外的朝阳,这个时间,皇帝赫连瀛彻和朝中重臣应该已经出了宫外,为北冥太子苏弼黎、太子侧妃姑布吉儿和一众北冥使臣饯行去了。
公良缀儿想到赫连瀛彻还要有阵子才能回来,于是便提笔写了几个字,留下了一张字条,想先到司乐宫与纤云和弄月她们碰面,然后回去告诉景元轩的哥哥公良耀一切安好的消息。
可公良缀儿写完了字条,刚要转身去司乐宫之时,却听宫女禀报,骄阳宫的一位嬷嬷在紫宸宫外指名求见。
公良缀儿好奇骄阳宫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昨夜在紫宸宫留宿之事?又纳闷骄阳宫的嬷嬷不在太后身边侍奉,怎么会这么早来紫宸宫求见自己?
唯一的解释,就是公良缀儿昨夜夜宿紫宸宫的事情被太后贺兰嫣安插在宫中的人发现,现在骄阳宫的嬷嬷要见,定不好事。
但对方指名叫自己出来一见,公良缀儿也不好失礼躲着,只得面上含笑,起身迎了出来。
那传话的嬷嬷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当过公良缀儿教习嬷嬷的太后亲信尚嬷嬷。
尚嬷嬷打眼细瞧了已经换回女装的公良缀儿,立马回想起了已经命殒冷宫的滢妃云缀儿。
看着与滢妃云缀儿一模一样的脸,尚嬷嬷愣了愣神。
“嬷嬷好,敢问嬷嬷找我是有何事?”公良缀儿恭敬柔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