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中唯有秦无恙心思最为活泛敏捷,聪明过了头,也就自然会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秦无恙得知营中有人得了天花之后,整个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也会被感染上天花,而失去秦无恙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富贵荣华,甚至是宝贵的生命。
求生是人的本能,而秦无恙又是一个将这种求生的本能“发扬光大”的人。在秦无恙看来,人生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秦无恙本想让家丁丁乙带消息出去,将御戎卫营发现天花的情况及时告知父亲荣亲王,让父亲荣亲王上书向皇上赫连瀛彻求情,今早将自己解救出来。
然而这一次御戎卫营的守卫极为森严。家丁丁乙刚带了秦无恙的写好的书信出了营舍,就被侍卫们发现,连人带信拦了回来。丁乙向阻拦他出营的侍卫们说明缘由之后,侍卫却以许先生和弗少侠有令,非常时期,不准任何人出入御戎卫营为由,坚决将丁乙拦住,始终不肯放行。
丁乙百般无奈,只好悻悻地揣着书信回来,将他被侍卫拦下的事,如实向秦无恙禀告。
“说你实在,你还真是实在!你不是会武功的吗?你不是轻功了得的吗?这个紧要关头不用在正地方,还要等待何时!总之,无论如何,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将御戎卫营营内的情况,传达给我爹,让他老人家早点向皇上求情,放我出去。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秦无恙噘着嘴,堵着气,身子瘫在椅子上,发着纨绔子弟的蛮横脾气说道。
家丁丁乙幽幽启声而答:“回世子,现在营中把守森严,白天根本无法出去。若是非要出去的话,也只能等晚上趁着天黑入夜,守卫们交班的时候,才有可能偷溜出去。”
秦无恙恨铁不成钢,面如死灰的一摆手,放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尽快将书信送出去,交到我爹的手上。”
丁乙虽然为难,也只得领命。
丁乙刚刚退出厅房,又见团公公差人来报,说是皇上请各位公子到前厅一叙。
秦无恙此时最怕人多的地方,因为天花这种传染病有潜伏期,真要是被别人传染上了,也未必马上知道。此时将他们聚在一起,很可能会增加被传染的几率。可是这是皇上的意思,秦无恙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得领命前去。
秦无恙接到圣旨后,即刻动身赶往前厅。
秦无恙刚到前厅之时,除了得了天花的余灵均和照顾余灵均的公良缀儿未来之外,营内其他几位公子和三位先生都已到场。
秦无恙一一问候之后,只见营内执事许言和弗隐也赶了过来。众人到齐以后,大炎皇帝赫连瀛彻才在总管太监小团子的陪同下姗姗而来。
众人跪拜,高呼万岁。
赫连瀛彻落座之后,命了众人平身。
众人散退两旁,垂手恭听。
赫连瀛彻凝望厅中众人,朗声道:“众位爱卿应该都已经听说了余灵均得了天花之事。现在全营戒严,不得任何人出入,为的就是要保证营内众位爱卿和营外百姓的安全。朕知道大家都谈天花而色变,你们都在担心被束缚在营内,不得出营,会不会也被传染上天花。为了消减你们心中的顾虑,朕决定朕也一起留下来,与众位爱卿一起对抗天花,竭尽全力救下余灵均之性命,从而彻底战胜病魔。到时候,御戎卫营的营门自当敞开,送诸位平安回到下榻之处。朕还答应诸位,出营之后,定会在宫内设宴款待诸位,为诸位压惊。不过,朕有言在先,此时,在天花没有被控制住之前,营中任何人等都不得擅自出营。以免传染给城郊和帝城城中的百姓,如有违反者,朕定会重罚,严惩不贷!”
身为一国之君,可以不顾个人安危,留守御戎卫营,与众人同生共死,本身需要的不仅是勇气与魄力,更需要有足以战胜病魔的意志和决心。
赫连瀛彻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众人决心留下来,与皇帝赫连瀛彻一起,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即便是有心想要逃出御戎卫营,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的秦无恙,此时也不敢表露一丝不情愿,甚至也不敢轻易地违抗圣意,只能一个人闷着,怅然若失。
赫连瀛彻吩咐下去之后,众人散开,各自回到营舍。惟独赫连芙灵单独来到赫连瀛彻的御帐内,有事相商。
“你不在营舍中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赫连瀛彻慵声笑问赫连芙灵,仿佛一切在赫连瀛彻的掌控之后,丝毫不见他显现一丝忧虑。
赫连芙灵娥眉频蹙,疾声答道:“难道皇帝哥哥就不担心吗?现在营内有人得了天花这种致死率极强的传染病,一般人躲都躲不及,哪里有像皇帝哥哥这样,不仅不躲,还非要留下来一起受罪的道理!”
赫连瀛彻朗声一笑:“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如果朕这个时候起驾回宫,丢下营内的一大堆烂摊子,只顾自己的性命安危,而将营内其他人的生死于不顾,那么其他人会怎么想?本来求生就是人的本能,即便朕决心留下来,与大家共同面对和对抗天花,但是营中又有多少人,仍旧想要逃出去,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如果允许每一个人在关键时刻都做出自私的选择,那么营中将空无一人,余灵均得的天花也只有独自等死的份儿。”
赫连瀛彻凝眸继续道:“然而即便是这样,在个人生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