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事，张淮他们都受了伤，但并无大碍，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熊霸点点头：“说那就好。”然后又跟我说了老褚那边的情况。

卢俊坤已经醒了，除了头被陆尘敲得有点蒙之外没别的什么事，老褚那边一共伤了二十多个人，但对老褚来讲根本影响不大，而且老褚也不缺那点医药费。

我苦涩的笑笑，和老褚斗，从起点开始我就输了，人家有个道上的哥哥，我是野路子出身，没钱没背景，势力也不及人家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断断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医疗费交齐了，于是护士又拿来了新的吊瓶过来要给张淮他们挂水，叶子和高文、陆尘他们进去帮忙。

我和熊霸单独站在走廊的尽头吸烟。

我问：“现在学校那边是什么反应？”

熊霸说：“高兴坏了，学校知道你们不在校园里斗，就谢天谢地了。”又说：“不过领导还是交代，不要闹出人命。”

“没那么夸张。”我说：“老褚只是想收编我的这支势力而已，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他被警察盯上了，还怎么加入五行会？而且两边的实力差距……”

一般打群架打出事，都是两边的实力相当，混战中打红了眼难免一不小心失了手把人打得怎么样了，可我们两边的实力悬殊差距那么大，反而不容易出事了。

我本来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我还是停了下来。

但熊霸却好像已经猜到了我后面要说什么似的，看了我一眼：“原来你知道。”

我沉默无言。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答应老褚在校外约战？”

“在校园内还有校方的约束，老褚不敢做得太过，在校园外，你将没有任何可以倚靠。”熊霸的目光盯视着我。

“总得有个了结的。”我说：“况且当时那个情况，我也只能答应他，不是么？”

熊霸听后也是良久的沉默，没有再说别的，也许他知道劝不住我的吧。

既然约了战，就一定得去赴约，谁若是怂了，今后还怎么混？

这一点，熊霸也十分清楚，他也曾经混过，曾经年少轻狂过。

东建从病房里出来了，他跟熊霸说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熊霸点点头，便要和东建一起回学校了，走之前又给了我几百块，我没有拒绝，在医院这种地方，指不定一会还要补交多少钱，回头再一并还给他就行了。

但几百块显然不够，很快，护士又通知我把新药的钱给付了，需要再补两千块。我第一次知道住院是多么烧钱，所以人家才会常说“没钱打个几把的架”，在医院住一晚上简直比在夜总会嫖一晚上都贵。

没办法，我只能又去和没受伤的那些兄弟那边借了一点，勉勉强强凑够了两千块把药费垫了。受伤住院的这些人里头，有几个是走读生，他们家里人给他们打来电话，我也只好帮他们接了，谎称他们在外面喝多了，在别人家里住一个晚上，有的家长不好对付，我又要好言好语的解释。

跑前跑后做完这些，转眼就到了半夜。

我一个人疲惫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他妈的，当老大还真是麻烦啊……

但这些麻烦却又都是次要的，现在我显然要面对一个更难解决的麻烦——下周一的约架。

我闭上眼睛，虽然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一个计划，但是……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仰头望着走廊那昏黄的灯发呆，我的思想开始游离，看得久了那光晕仿佛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然后渐渐模糊……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坐到我的旁边，然后我隐隐约约听到塑料袋解开的声音。

“饿了一晚上了，吃点东西吧。”

我缓缓扭过头，看见叶子温柔又带着担心的目光望着我。

“不用啦，我不饿。”

“不行，你都累了一晚上了，再怎么样也得吃东西。”

“我吃不下。”

“不行。”叶子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坚定，又略带几分哀求的味道：“辰阳，别让我担心好么？”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来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不好。”我摸了摸叶子的头发，然后拿起她给我买的外卖，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我故意作出吃得很香的样子，“吸溜吸溜”的吃着面条，叶子在旁边静静地凝视着我。我觉得她的目光清澈而具有穿透力，似乎能看透我的内心一般。

叶子突然侧过身来，轻轻抱了抱我，她的发丝清香细软，令我精神许多。

叶子在我耳畔轻轻说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么？”

我腾出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笑了笑，“嘿嘿，哪能啊。”

第二天大早，陆尘从病房里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坐在走廊上的我，还有躺在我大腿上睡着的叶子。

陆尘略感诧异的看着我：“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夜吧？”又说：“咋不去开个病房啊。”

我无语的说道：“你钱多啊，这医院住一晚上比住酒店还贵晓得不？”心里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骂了无数遍，要不是借了他那八千块钱，我至于到现在这么穷困潦倒干啥都得抠着花么。

到了下午，像李云浩、吴涛他们几个伤得比较轻的兄弟都出院了，但像小四眼、张淮、徐文这样伤得重的还得接着住着。

我只留了高文在医院继续照顾他们，然后带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