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长长舒叹了声。
香腻的呵气呼入他耳畔,初吟笑得动人:“大人可知,那醉心花,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儿。”
尉迟亓双目微阖,舒坦地往后一靠。
把玩着她坠落红玛瑙的耳垂,好整以暇哑了声:“哦?叫什么?”
双眸暗光美艳,冷芒掠过,越发慑人心魄。
初吟袅娜到他身侧,一字一句温缓耳语:“西域,曼陀罗兰。”
尉迟亓惊怔一瞬,骤然睁开眼。
眼前的美人哪里还是颦笑嫣然的模样,分明冷艳似毒,眉目带煞。
忽而感到丹田有股凶血翻滚流窜。
尉迟亓心道不好,眸中精光一动,一把扼住她玉颈。
神情猛然变色,尉迟亓怒视她:“你意欲何为!”
他此刻半分力也提不上来。
初吟往他开怀的胸膛轻轻一推,尉迟亓便失力跌躺了下去。
她掩唇艳丽一笑:“大人方才还说,任由人家拿捏命脉呢,这就动粗了?”
曼陀罗兰制成的迷香,无处不是毒性。
尉迟亓内力已然尽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丹田深处的叫嚣汹涌而出。
喉咙刹那一股腥味,他额鬓一层冷汗,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尉迟亓浑身瘫软在榻。
虚冷睨过去,只见前一刻尚还在他身底承欢的艳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锋利的刀匕。
事到如今,他自也反应过来,她绝非常人。
尉迟亓咬牙强撑:“……你是何人?”
初吟翘着朱唇,欣赏他奄奄一息的虚态。
薄刃冰凉,抵到他颈间轻缓滑过,如她勾人的眸惊心,“大人千不该万不该,妄想号令拂衣楼。”
蓦然一愕,随后目光顿时厉下三分。
尉迟亓狠笑:“原来是拂衣楼余孽……难为如此手段!”
初吟嘴角漾着妩媚,“初吟的小小手段,还不是这么多年跟大人您学的?”
尉迟亓暗使内力的手隐隐发颤。
似乎是猜到自己大限将至,今夜绝无生还的机会,他突然合目一笑。
“初吟,你是聪明的女人,这么多年了,继续乖乖跟着我难道不好?你最清楚了不是么,杀了我,你无可能避身自保,莫要做傻事。”
横在他咽喉短匕压下几分。
初吟上挑的媚眼好似含毒,“那便不必大人操心了,还是多想想自己,接下来的黄泉路要如何走吧。”
颈间一丝痛意,尉迟亓眉心皱紧。
他镇定下来,一声缱绻叹息:“这么多年的情意,爷到底舍不得你,心肝儿,过来。”
尉迟亓缓缓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