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衣心跳陡然乱了。
她真没想到,竟能是这样的‘惊喜’。
这玉衣制得当真是巧夺天工,他说话的时候,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唇在动,除了冷一些、硬一些之外,仿佛与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顺着他的双手捏上去,呆呆愣愣地捏了捏他结实的臂膀,扶上他宽阔的肩。
“陛下……”她问,“哪都能碰吗?”
他默了片刻:“你想碰哪里。”
她抬眸看他,隔着蝉翼般的玉衣,他的眸色已暗得灼人。
彼此的双唇在这一刻忽然变成了磁石,一股难以抵御的吸引力袭来,她情不自禁地阖上眼睛,仰起脸蛋,微微启唇。
一只冷玉大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捏住她带着杀咒的右手手背,熟悉的薄唇覆下,衔住她那娇嫩欲滴的花瓣红唇。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碧火琉璃玉隔绝了一切气息,她没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幽淡清香味道。
双唇,也只能浅尝辄止。
梅雪衣完全能够理解。毕竟是玉衣,能做到如此程度便已极为不易,无法再更加精细了。
他引着她走向白玉榻,温柔地把她压在被褥中。
右手被他紧紧扣在掌心,他单手解掉她的衣裳,带着些遗憾的亲吻从她的唇角辗转至耳际与颈侧。
隔着玉衣的手冰冰凉凉,奇异的玉石质感,落到哪里都令她不自觉地微微蜷缩。
“陛……下……”
她的心底被他勾出了连天野火,将玉石染上了温度。
“王后,”沙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为夫,总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
两个‘好’字被他说得意味深长。
又凉又滑的玉,与她若即若离。
梅雪衣的心头翻涌着海啸,迷离的眸光中,他的颜色更是俊得动魄惊心。
她的右手被他牢牢摁在一旁,只有左手环着他。她抓住他的后颈,狠狠亲吻他,扬起身体贴上去。
她没敢去看那玉究竟是何模样。
感觉陌生又新奇,白玉榻中,很快便只余一片破碎混乱。
*
梅雪衣的神智从半空缓缓归来。
他是那么熟悉她,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让她数次失控地哭出了声。
此刻她伏在他的怀中,心中纠结着甜蜜与羞耻。
“陛下……那个,”她咬了半天嘴唇,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是假的对吗?玉做的。陛下是借助外物来……照顾我。”
不需要呼吸的幽冥鬼帝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青筋乱跳。
身为一个自大又狂妄的男人,居然在最不容质疑的地方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质疑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玉衣薄如蝉翼,照顾不了你!”
“那,陛下快乐吗?”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罢,贴到她的耳畔,沙哑低磁的声音直直落向她的心底:“终究是不如亲密无间。却也不赖。”
她的耳朵泛起了好看的红色。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骨。
看着她忘情的模样,足够让他忘乎所以。重生归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彻彻底底地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托给他。
一切都很完美,一点点薄如蝉翼的遗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自从穿上了玉衣,他的左手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有他镇着,她手背上的杀咒丝毫也没有发作的迹象,老老实实地蛰伏了起来。
“摘星台还需半月才能彻底完工,这段日子左右无事,可以四处走走。”他若无其事地望向她,“王后是否想要去会一会故人?”
声调平缓无波,仿佛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
只是在说‘故人’二字时,他的眼睛里分明却写着‘死人’。
第三只傀儡,黑。
梅雪衣装模作样地垂下眼眸,低低回道:“不必了。”
“嗯?”卫今朝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
梅雪衣道:“黑是凡国的太子,与我们一样遭遇了南帝轩辕仁的谋害。如今轩辕仁已被陛下灭杀,他的走狗龙临府主亦已身死,黑必定可以安度一生,就算未能成就人皇之身,亦能成为一代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