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血口喷人了!”昆泽眉头紧皱,轻喝道,“袁母后与曲母后同为扶阳先王的后院,多年来互相扶持,情同姊妹,就算有些龃龉,也不过是关起门来的家务事,何至于就到了仇雠的地步?你身为贵妃,这般诋毁宗亲长辈,是什么居心?!”/p
云风篁轻轻击掌,笑着道:“看来慈母皇太后这些日子,没少教导郡主。但敢问郡主,如果两位太后娘娘之间只是寻常心结,方才登岸之际,郡主何至于为难到了需要请示太皇太后的地步?两位皇太后是本宫这些人的宗亲长辈,太皇太后,更是两位太后娘娘的宗亲长辈!这都闹到惊动长辈的地步了,还能是小事么?郡主你说,你自己信不信这个话?”/p
这要是云风篁自己被这么问,那她肯定是毫无良心毫无负担的声称自己相信。/p
不过昆泽毕竟做不到这么不要脸,闻言就是微滞,顿了顿才开口,气势已然大不如前:“反正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主,这是两位母后还有陛下的说法,就算你是陛下的宠妃你也管不着!”/p
“若只是郡主的婚事,本宫自然不敢越俎代庖。”云风篁笑了笑,悠然说道,“但如今事关陛下,本宫忝为贵妃,当然要为陛下分忧!郡主,本宫就直说了吧,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怨怼陛下,乃至于对圣母皇太后,都不思感激,反倒是颇为不屑?”/p
她不给昆泽反对的机会,紧接着道,“因为你虽然是陛下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可陛下出继先帝孝宗之后,又有了三位长公主作为姊妹不说,且前朝后宫,都对三位长公主更为重视!相比之下,除却圣母皇太后之外,却无第二人对郡主十分上心!郡主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不忿。只是平常也寻不着什么报复的方法。这会儿你到了议亲的年纪,两位皇太后与陛下,对于你的婚事,有着些许分歧,你就觉得机会来了,对吧?”/p
昆泽腾的站起,就朝外走,边走边恨声说道:“你这样颠倒黑白凭空诬陷,也有资格说是为陛下分忧?!我看你根本就是没事找事,见天的巴不得后宫乱起来!我不想跟你这样的人说了,我去寻两位母后做主,一起去问问陛下,让你来责问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p
“郡主真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瞒得过陛下?”云风篁也不拦,只慢悠悠的说道,“别忘记陛下是怎么登基的!你是觉得自己精明厉害过纪氏,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斗得过摄政王?这两位起家何等丰厚,陛下与他们相比,可以说是除了大位这个名头外一无所有!然而如今纪氏何在?摄政王也不得不在帝座跟前俯首!陛下连那些人都料理了,难道真的拿郡主没法子么?无非是念及骨肉情分,不忍苛责罢了!”/p
“但郡主不要忘记,如果只是你跟陛下兄妹之间的事情,陛下宽宏大量又心疼你,忍了就忍了,也是愿意装糊涂的。”/p
“可现在,是仅仅只在你们兄妹之间的问题么?”/p
“两位皇太后,乃至于太皇太后,都被拖进来了。”/p
“这种情况之下,陛下就算还是心疼你,那你觉得,这份心疼,是能越过陛下对慈母皇太后的孝敬呢还是能越过对圣母皇太后的尊重?”/p
见昆泽站在离门只两步的地方,有些怔忪出神,云风篁端起茶水呷了口,微微冷笑,“郡主还不明白么?陛下之所以让本宫这会儿单独请了你过来说话,就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免得到时候不得不牺牲你!这是陛下-身为兄长对你的再三优容,换了常人,你道陛下很闲还是本宫不忙,有这许多功夫来同你蘑菇?”/p
昆泽郡主抿着嘴,脊背挺得笔直,沉声说道:“危言耸听而已!”/p
就转过身,打算继续离开。/p
“郡主大可以走。”云风篁将茶水轻轻搁到案上,缓声道,“如此本宫等会儿就去跟陛下禀告,说陛下的一番好意,已经被郡主拒绝。也希望郡主回头不要后悔懊恼,痛哭流涕,好歹也是天天家郡主,姿态太难看了,丢的也是皇家脸面。”/p
“……”昆泽郡主握紧了拳,面色剧变,她侧过头来打量云风篁的神情,希望从中找到些许线索,然而云风篁面容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只静静的与她对望。/p
片刻后,郡主脸色铁青的走回座上,道:“我如今算是知道六宫做什么那么怕你这位贵妃娘娘,果然巧舌如簧,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p
“本宫说的尽都有理有据。”云风篁不以为然道,“这种传言不足为信。”/p
既然昆泽已经服软了,她也不想将人再次挤兑走,换了缓和的语气,道,“说罢,慈母皇太后到底跟郡主说了什么,让郡主觉得,选择袁棵作为夫婿,是件好事儿?”/p
昆泽低头不语。/p
见状,云风篁挑了挑眉,道:“郡主不说,那本宫来说说?”/p
闻言郡主头皮一麻,仰首道:“又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喜欢掐尖好强!”/p
“本宫知道了。”然而云风篁闻言微微颔首,说道,“郡主选择袁棵,就是想要掐尖好强?”/p
“你!”/p
云风篁神色淡淡的,说道:“也是,陛下还是关心则乱没想到:同样是陛下的妹妹,三位长公主因为是先帝骨血,天然受到前朝后宫的重视,郡主呢?这郡主还是侥幸获封的。毕竟令尊扶阳端王只是郡王,按着规矩,郡主本来应该只能封县主的。甚至因为不是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