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到底是没能停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太大也特别不方便。苏青玉很担心各个养殖场的情况,还有社员家里防寒情况。
在县里待了两天,把县里的工作解决之后,她就全副武装的回公社了。
为了安全问题,她也没让车子送,担心路上出事儿。毕竟现在的路可不比以后的路,两边都没栏杆,要么是湖,要么是沟的。车子打滑进了里面就不行了,她回去就准备组织工人来扫雪,把这路上积雪处理一下,要不然等后面结冰了更是麻烦事儿。
从县里走公社,苏青玉在这大雪地里愣是走了三个小时才走回来。
帽子和衣服上都是雪,就和个雪人一样的。
徐主任看到她这样,惊呼一声,赶紧去办公室拿了炉子往她办公室里送,又弄了热水过来。
“天啊,你就这么回来了。”
苏青玉脱下围巾,鼻子通红,说话都带着鼻音,“县里事儿办完了,这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得下队里了。”
徐主任看着她脸都红彤彤的,都有些心疼。
这会儿苏社长和平时威严的苏社长是不一样的,脆弱的就和个冰娃娃一样的。
她特想说,也不是非得去慰问,往年胡书记和郑社长也不是都去,就是抽个队里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是也知道苏青玉较真的个性和那两位老油条不一样,也就没说什么了。
“这雪也太大了,得安排人扫雪了。”徐主任想着,出去就找田主任,想让他安排一部分民兵同志帮着扫雪。
苏青玉坐在办公室里过了一会儿就暖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冷一热的缘故,她感觉有些晕乎乎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问题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苏青玉连忙接了过来,报了花岗公社的名字,对面就喊了一声,“苏青玉,是我。”
“是你啊,你回首都了吧。”苏青玉扶额,她把元归也给忘了,还说要请人吃饭的。
后来一直没接到电话,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下次你过来我请你吃饭。”
“我没回去。”元归叹气,“雪太大,我担心安全问题,就准备等雪小一点再回去。结果现在雪更大了,而且没有停的趋势。我爷爷说首都那边雪更大,为了路上安全考虑,让我别回去了。”
“……”苏青玉愣了一下。
元归叹气,“我现在一个人留在湖云,过两天又要过年了,我也不想这个年在火车上度过。也许今年,我要一个人过了……”
苏青玉听着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脑子这会儿虽然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基本的思考能力还在。
本来元归滞留在湖云,她就觉得挺巧的,现在元归突然在她面前示弱,说这一番话,有些不符合他精明强干的人设了。
人设崩了,那必定是有问题的。
因为有所怀疑,苏青玉这会儿反向推理元归来湖云的过程,心里又开始有些怀疑了。
巧合的来湖云,巧合的被困湖云。
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要下大雪?
苏青玉到底是知道天气预报的,在首都想要知道天气问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越怀疑,以至于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复元归了。
“那,你在省城自己照顾自己吧,湖云省城过年应该很热闹的。正好你那边还有分公司呢。今年就当做慰问基层员工了。”
“……好。”语气里叹息的味道更重了。
苏青玉还想说话,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生病了?”元归问道。
苏青玉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有点,今天雪大,冻了。喝点热水睡一晚上就好了。”
元归沉默了一下,叮嘱道,“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苏青玉笑了笑,从精神上来说,压根听不出来是生病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赶紧去给自己倒水热水喝。
热水是神水啊,什么不舒服,喝一口热水就好很多了。
喝完水之后又想理一理自己脑袋里自作多情的那些想法。
她可真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是这会儿脑子有些晕,她也懒得想了,干脆先在桌上趴一会儿。
电话另外一头的省城国营宾馆里面,元归也挂上了电话。
就是脸上有些焦急,让助理去准备一些感冒药,退烧药。国内目前药物方面还是落后的,特别是在农村地区。
安排好了药物,他又让人安排车子,准备出发。
助理表示,这会儿路上都是雪,打滑。
元归道,“那就立马撒盐,化雪。咱们元华要为省道化雪做贡献。不能耽误大雪期间的运输工作。明年我们要在这里投资,正好趁此机会表达我们的诚意。”
助理:“……”
下午,苏青玉就发现热水也救不了自己了,得去打针,而且还是吊针才行。
她和徐主任说了一声,徐主任连忙找了一个个头比较大的女干事送她去卫生所。
苏青玉道,“还能走,就是精神不大好。”
“那也得有人陪着。”
苏青玉也没拒绝,也知道这不是逞能的时候。
她在公社卫生所就上了吊水,因为晕乎乎的,还在卫生所床上睡了一会儿。
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灯光昏暗,就觉得床边上坐着个人,“小云姐,麻烦给我倒杯热水。”
病床边坐着的人就起身给她倒了水,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