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丛林仿佛是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隔绝着各种窥探过来的视线,隐匿在山间,伴着小溪流水奏响的音乐,树木也轻轻摇曳,连成一片的土胚房与小楼被一条小河隔绝在两端,而一座短短的石桥又将这两端给连接在一起。
依傍在小村庄侧面的小山前,一群潮气蓬勃的少年男女正安静的盘坐在地上修炼,一个中年男子也欣慰的看着这些小家伙们,不过虽然脸上洋溢着笑容,但眉宇间却有一份愁容,时不时还低声叹气,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冯叔,又在看着小家伙们修炼呢。”
不久时,天上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中年男子听到这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身躯一颤,慌张的神色从眼里一闪而过,随后才抬起头,见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这才微微一笑,道“小元,你怎么回来了?”
“我追着一个人回来了这里,嗯……就是这两年间发生的那些事的始作俑者,好不容易找到那人,我留了一道气息追了下来。”
白衣身影自然便是元羲,他在感悟法阵的时候觉得到了饱和点了,要消化一下脑海里的乱七八糟的信息,刚好叶鼎有事找他,他就顺手的解决了一下龙岚城里的事。
但在龙岚城里的时候,元羲又一次见到了那副极为恐怖血腥的画面,而且血液还很新鲜,显然那人没有消失多久,他一怒之下也不顾得什么,堪比半魔阶的灵魂之力直接刮起了一道风暴,将整座龙岚城都笼罩在内,终于是让他找到了那作案者。
不过找到那人的时候,他也只来得及匆忙的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一道记号,随后那人就消失了,而他就追着这道记号一直来到了这里,这他们停歇过的小村庄,一座隐匿在山野间,颇为美丽的小村庄。
“你知道了?”冯叔身体一颤,眼里有一抹慌张一闪而过,这两点细微的变化,没有瞒过元羲的眼睛,顿时也让他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拧在一块的眉头又舒展开来,随后笑道“冯叔,我在村里走走,您就不用过来了。”
冯叔听了,手掌微微一颤,猛地伸出,想要将元羲抓住。
“冯叔,无论是谁多么喜爱的人,或者说,所有人,在做某件事时都要想到,有一天或许要为这件事情种下的‘因’而收获一枚‘果’,无论是善果还是恶果,都应当要去承担。”
元羲轻轻的话语,令得冯叔还没碰到他的手僵硬在了半空,随后前者转过身,朝着他柔和的笑了笑,道“冯叔,现在,那孩子的‘果’由我送来了。”
“你……”冯叔听了,苍老的手掌突兀的垂了下去,目光有许些空洞,脸色有些颓然,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般。
元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冯叔长叹了一声,知道瞒不过去了,许久后,颤巍巍的手掌伸出,重重的拍了拍元羲的肩膀,又叹了一口气,低沉的道“小冶是个好孩子……只是从小没了父母,我也是这两天才发现这件事的。”
“冯叔,放心吧。”元羲笑着点了点头,朝着小村里慢慢走去,而冯叔,仿佛呆滞了下来,目光空洞的看着天空,他似乎想到了十年前的那时候……
穿过一栋栋房屋,元羲来到了村尾的位置,感应到了他印记的反应,抬起目光,朝着那座黑色的房屋看去,不过这黑色的房屋,是火灾过后的黑,大火将其烧剩了一个框架,房梁都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塌下来。
感应到里面有一道微弱的生命气息,元羲轻吸了一口气,走到屋子门前,轻轻的将房门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与漆黑背景相冲的十几具极为雪白的骸骨,它们静静的堆叠在角落里,除了几具十分还完好的保存着,其他的都被十分粗暴的堆叠在一起。
漆黑的墙壁染上了血之罪孽,黑色的斑点从近溅射到远处,除了那凝固的血红,脚下也有一些没来得及安居下来的黏稠液体,几具尸体随意的摆放在房屋的另一头。
屋子的墙壁上画满了许多诡异的符号,还有一些尺许大小的圆圈,神似众神界的法阵,元羲安静的走着,鲜血与白鞋子起落编织的一首镇魂歌,让这里的空间完全安静了下来。
“幸好小星星他们没有来这里,这些让我看到就行了。”
元羲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目光看向窗户处,光明从窗户倾洒而下,照耀在地上只有一块小区域,长宽甚至不足一米,却是非常干净的一块,而在这小屋里唯一有光明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稚嫩的小手沾满血污,食指还在那片干净的地方认真的画着什么,那里,有一副画了一半的法阵,此时男孩正认真的画另外一半。
元羲能看出来,这一幅法阵的完成度最高,比那些在墙壁上画的要完善许多,由稚嫩向熟悉蜕变着。
元羲站在男孩身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男孩不过十三四岁,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尽是倔强,却又显得平静,在作画时,还不时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汗,给那张十分斑白的小脸添上了一些不协调的血污。
由始至终男孩都没有看元羲一眼,只是在认真的画着手中的法阵,眼里平平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久过去,男孩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元羲也稍稍提起些兴趣的看了过去,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而男孩也没有兴奋的大喊一声我完成了,也没有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