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阵强烈的能量冲击波从秦默手中爆发，直面遭遇如此恐怖一击的袁天罡瞬间被炸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倒飞了出去。

“大帅！”

一众不良人惊呼了一声，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上皆是露出了紧张之色。

“砰！”

袁天罡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了一阵尘埃。

“呼呼呼……”

秦默弓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招也几乎掏空了他全身的气力，就是现在手掌还在微微颤抖，似乎还没缓过劲来。

虽然秦默疲态尽显，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不良人敢上前说为袁天罡报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层面的高手，只要还有力气动一动手指头，都能随意碾死一个中天位以下的武者。

秋日傍晚的凉风吹过，吹得在场众人汗毛直立，场面一度陷入深深的沉静。

良久之后，袁天罡躺着的地方，周围的尘埃缓缓落定，而秦默的状态也稍有恢复，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红润了。

“踏踏踏……”

秦默步伐稳健，一步步朝袁天罡走了过去。

“我输了……”

袁天罡仰面朝天双眼无神，望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秦默，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股浓浓的悲怆在他的心头升起。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我纵横天下三百多年，最后栽在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手里，真是可悲可叹啊，呵呵……”

袁天罡苦笑了两声，语气中有不甘也有认命。

“只是恨没能看到李唐盛世再现的那一天啊……”

说完这句话，袁天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这三百多年，他虽然武力冠绝天下，但是他的内心并不快乐，昔日的好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只有自己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苟活于世。

三百年来，他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目睹过多少王权更迭，从最初的贞观之治，太平盛世，到现在天下动乱，逆贼当权，这些事情无一不把他那颗炙热的红心，磨炼得坚如钢铁，冷若冰霜，但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深处，还始终保持着那一丝柔软。

现在死亡降临，袁天罡除了感觉到不甘之外，心里竟还有一抹喜悦，似乎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在这肮脏的世俗煎熬了。

“这天下是属于天下人的，盛世也是老百姓的盛世，何必纠结于掌权者是谁呢？”秦默缓缓蹲下身，语气淡淡地问道。

听到这话，袁天罡双眼瞬间瞪大，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底线受到了侵犯，他的脸色显得无比暴怒。

“太宗皇帝在位之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无不歌颂，只要太宗皇帝的后裔，才有资格掌权称帝，才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袁天罡大声喊道，那模样就像一个疯狂的信徒。

秦默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只是你的一己之见罢了，难道李世民以前，老百姓就从来没有过过好日子？”

“时代在发展，历史在前进，后世当如何我们没人知道，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即便李唐血脉完全断了，也依然会有出现新的领头羊，带领老百姓走向繁荣富强，甚至无数年之后，连皇帝可能都没有了，但是老百姓依然可以过得很幸福。”

“朝代可以更替，君王可以换人，唯一不变的是那亿万百姓，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谁当皇帝重要吗？”

秦默的话好似一句句重锤砸在袁天罡的心头，让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三百多年前，太宗皇帝去世前的那个夜晚。

龙床之上，李世民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无比微弱，颤抖着手握向袁天罡粗大的手掌。

“天罡……”

“陛下，臣在！”

“天罡，朕怕是要不行了……咳咳……”说着说着，李世民用力地咳嗽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陛下，你会好起来的。”袁天罡声音有些颤抖，李世民微弱的脉象已经表现出，他已经命悬一线了，说不定下一刻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去世了。

“呵呵，别说那些安慰的话了，朕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咳咳……有些话要跟你好好交代交代……”

“陛下您说，臣都听着呢！”袁天罡急忙附耳到李世民嘴边，认真地聆听起来。

“你为朕试药，弄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朕对不起你……”

“陛下我……”袁天罡刚要反驳，但李世民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在我心里，我始终对你有愧，只可惜我现在命不久矣，没法再补偿你了。”说到这，李世民苍老的眼神落在了袁天罡脸上那张铁面具上，眼神中满是愧疚。

“临死之前，朕还想厚颜求你一件事……”

“微臣惶恐，陛下有任何旨意尽管吩咐即可，微臣万死不敢推辞。”

“天罡，朕死后，若是后代有不肖子孙胆敢骄奢淫逸，祸乱天下百姓，你就替朕杀了他！”

说到这，李世民苍老昏暗的眼神之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让袁天罡感觉肩膀好像变得无比沉重。

“陛下，这……”袁天罡万分不解，为什么李世民临死之前要给自己下这么一个命令。

“民为重君为轻，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盛世是老百姓的盛世，不是我李世民的，更不是我那些后世子孙的，若是君王无法让老百姓安居乐业，那就让有能者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