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月默然与她对视一眼,见她眸光清澈,并不像撒谎,将络冰轮抱到卧榻上放好,边施针,边淡淡道:“我正是为解决此事而来,圣女大人如不想插手,便莫要过问。”
“哼,我可没兴趣插手她的事。”莲衣轻哼一声,从衣袋里取出一封叠好的信,放在床头,“给,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给络冰轮扎完针,虞清月拆开信,扫了一眼。
花里胡哨的语言用了许多,字也写得工整漂亮,却一直没有讲到重点。
虞清月将信折起来,还给莲衣道:“劳烦圣女大人有事直说,不必绕弯。”
满脸都写着“太长不看”。
莲衣:……
她憋着火气,把柳纷云当了巫医还要亲自去抓药的事,言简意赅地讲给虞清月听。
哪知虞清月却道:“这不是很好么?免得她忘了基础。”
气得莲衣攥紧了信,压着声音怒道:“我不喜欢她带着一手药味儿揉我的毛!”
“那便去告诉纷云,她会听。”虞清月哭笑不得,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好来向她告状的,“圣女大人对我发脾气,也是无用。”
“她不听我才来找您!”莲衣气鼓鼓地强调,情绪一动,一双白绒绒的猫耳朵现了出来,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轻轻抖动。
看得虞清月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顶抚了抚。
好乖的猫,无怪徒儿会喜欢她。
不等莲衣反应过来,她已收回手,去药箱里找寻一番,取出一只模样很奇怪的透明小瓶子,内中盛着粘稠的淡青色液体,交给莲衣。
“拿去罢,让纷云用它洗手,手上便不会留下药味了。”
莲衣接过小瓶子,狐疑地问:“真有这么灵?”
虞清月懒得与她多做解释,“圣女大人若是不信……”
“我信,多谢您,告辞。”莲衣赶紧收好小瓶子,匆忙离去。
门一关,偌大的室内只剩下虞清月和络冰轮。
虞清月慢慢地捻针,将妖气注入其中,一点点逼出毒素。
人族医师的确对“仙殒”束手无措,可她是妖,单用妖气,就能够化解毒素,只是她暂时还不能被络冰轮和下毒者发现妖族身份,只能像这样一点一点来了。
络冰轮很快苏醒过来,睁眼发现莲衣不在,忍不住问:“那只猫妖去哪了?”
“已被我打发走了。”虞清月垂眸道。
她确实是用一瓶洗手液将莲衣打发走了,可络冰轮却以为她们已打过一架,面色骤变。
“她是我族的圣女,身子又弱,你……你点到为止即可,千万莫要伤了她!”她一把攥住虞清月的衣袖,恳求道。
虞清月抬起眼皮,淡淡道:“四年前,你来流织国找我,出重金请我杀她。那时我没有答应你,现下自然也不会去伤害她。”
络冰轮才松一口气,疲倦地躺回去。
“妖族的事,调查得如何了?”她问虞清月。
“稍微有些眉目,不过须得等春猎时才能确定。”虞清月道,“春猎时,四公主若将她带在身边,便容易解决;将她留在府中,也好办。”
“可否需要我的人助你?”络冰轮再问。
虞清月摇头,“不必,下毒者既是妖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引起恐慌。你只管安心休养,按时吃药,不要多想。”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络冰轮听在耳中,却觉温和。
“谨遵医嘱。”络冰轮难得开了个玩笑。
给她做完针疗,虞清月搀扶她回房。
她能感到络冰轮时不时有意贴近自己,便在络冰轮偶尔趔趄时,不动声色地将她接入怀中。
人族大都含蓄,有过前车之鉴,虞清月暂时不打算明确表露自己的感情。
回到窥天居,络冰轮瞧着空荡荡的鹰架,忽道:“清月,我似乎有一段时间未见阿青了。你不在流织国,仍会有人喂养它么?”
她并不知道,自己饲养的那只海东青,此时就在身边。
虞清月面不改色道:“它不会饿着,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