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妹妹喝醉了,不见得能发现什么,但万一呢?
顾良夜很认真地履行着对楚忱的承诺——对任何人都保密她们两之间的恋情。
是个特别负责的女人呢。
顾轻愁不满地推推她,还想去看:“姐!”
顾良夜愣了下。
姐。
轻愁也喊她“姐”,但基本上不会是叠音,就只是“姐”,和楚忱是不一样的,小忱一旦喊那个词,一般都是叠着来的,她经常喊“姐姐”,原本顾良夜以为自己会因为有个妹妹而排斥恋人像妹妹一样喊她“姐姐”,然而在此刻她才意识到,这两个称呼之间的细微差别。
总之是很不一样的。
但虽然意识到了不一样,但是她也不想听到小忱喊她“姐姐”,就连这个词从小忱嘴里出现她都不愿意,她猜测,这个词并不是小忱对她的称呼,而是对另一个人的“爱称”。
那个人是谁,顾良夜也曾好奇过,但现在小忱是她的恋人,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其他人,她就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怀疑,不再想去深究这个称呼。然而即便她不深究,但是小忱仍然会不小心地喊出“姐姐”,这样的次数多了,终究在顾良夜心中留下了一根钉子,随着每一声“姐姐”而越刺越深,终至鲜血淋漓。
心头滴血。
“姐,你怎么了?”
顾轻愁虽然半醉,但还是能够看出她姐的不对劲,一张脸凑过去,跟顾良夜挨的极近,浓烈的酒气熏得顾良夜难受地屏息,向后躲了躲:“没什么。”
她把妹妹拉回房间,本想让她消停的上床睡觉,然而她一身酒气,还去吐了一次,弄的顾良夜洁癖发作,把她按在洗手台刷了牙,又帮她脱了衣服洗澡,这样折腾半晚,等到妹妹终于上床,顾良夜才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回房。
同样是照顾醉鬼,妹妹轻愁吵闹的不行,还一直在顾良夜耳边叽叽喳喳,一会儿说到今夜宴会的趣事,一会儿又问她刚刚在看什么,好似对照片留有了一点印象,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吵得人耳根不得清净,还一直挣扎,顾良夜好容易才给她洗完。这时她才发现小忱酒品真是很好,虽然喝醉了黏人又爱哭,但不吵也不闹,叫她坐着就坐着、叫她转身趴着就趴着,乖顺的紧,也让人心疼的紧。
顾良夜又想起楚忱,便有些睡不着了,她拿起电话看了看,想到这会儿小忱应该早睡了,还是放下了电话,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顾轻愁一觉醒来就短片了,因为昨晚吃了头疼散的原因,倒是没有宿醉的感觉,但有些精神不济,下楼的时候,顾良夜和妈妈们已经在用早餐了,见她出现,顾良夜指了指桌上的空座位:“起的还挺早的,饿了吧?粥温刚刚好。”
昨晚轻愁应该是把该吐的都吐掉了,顾良夜她们家没有天天喝粥的习惯,今早阿姨本来没打算准备粥,但顾良夜早起跟阿姨说了一声,特意为妹妹准备了养胃的白粥。
顾轻愁“唔”了一声,走到桌旁坐下,不出所料地被妈妈顾惜批了:“听说你昨晚又喝醉了,这是这段时间的第几次了?你才来江海几天?”
顾轻愁吐了吐舌头:“不是应酬多嘛?我这也算是帮姐姐挡酒了,怎么小妈你不奖励我还说我的?”
顾惜严肃道:“你姐姐可不会像你这么没分寸,她就是去也不会喝成这样的。你还年轻,不知道这样多伤身,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后悔了。”
因为家族性遗传病的关系,顾惜对“健康”二字很敏感,和其他家长总爱拿面子说教不同,她只在身体方面严格,其他人也知道她的脾气,加上这段日子比较特殊,所以顾轻愁急忙保证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顾惜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叶红萱适时给小女儿递了只馒头,也是什么都没放的,正适合宿醉肠胃难受的人:“别光喝粥,吃点面食填下肚子。”
顾轻愁应了一声,埋头苦吃。顾良夜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她是家里睡的最晚的,但又是起的最早的,这会儿看着精神也还不错,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临出门前,叶红萱问了声:“你要去哪里?”
“今天事情少,我去一趟东大。很多年没回去了,我想去看看。”
其实她去东大却不是为了重温学生时代,而是想去看看小忱以前读书的痕迹。
也不是临时起意,自从知道小忱大学没念完以后,她就隐约生起了去东大看看的念头。
小忱究竟为什么退学,因为担心影响到小忱的心情,她一直没有细问,只知道好像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但是小忱是双s级的,即使受伤,只要不缺胳膊断腿也会很快好起来,或者就算真是断腿断手,只要断掉的肢体还在,那也能接上,而且能够恢复如初,双s级的身体素质好到恐怖的程度,顾良夜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大病或是大事故会让小忱损伤了身体、丢失了信息素,所以想去看一看。
她隐约觉得,这里边别有内情,而且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驱使她去看看。
她这话一出口,叶红萱被水呛了一下,顾惜也停筷,两人皆看向了门口的大女儿,就连顾轻愁也不吃东西了,伸长脑袋看过来,皆是顾良夜看不懂的表情。
她握住门把手,奇怪地问了句:“怎么了?”随即她“恍然大悟”,安慰道:“我没事的,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其实现在也不觉得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