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寒就笑了,“朝廷只规定,官员不准从商,可没规定官员亲属不准从商。况且我让你考取功名,又不是让你去做进士,以你的水准,想必过乡试都难。但你这样的人,另有一条做官的路。赵大人有个独子,叫什么来着——”
“赵麒年?”
“对,赵麒年,也是白丁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不也在户部挂职?你若是想入仕,也未必不能如此。若能为朝廷做事,或许有朝一日你也能做个皇商也未可知。”秦知寒道,“年轻人,要懂得抓住机会。”
赵羡词怔住,虽然好似从秦大人的话里听出些别的意思,但一时之间竟然没能领会?可秦知寒却不再多说,只道,“我答应了云儿,明天来给你捧场,但我身份特殊,不便久呆,明日来了就走,你记得亲自送我。”
赵羡词赶忙应下。送走秦知寒,她自己思量半晌,才慢慢咂摸出秦知寒的意思来。赵麒年的官职是怎么得的,赵羡词也很清楚,一是朝廷念着她父亲的功劳,二是家里花了钱,最重要的是请周侍郎上表请奏,这才让赵麒年吃上皇粮。
寻常人家要想做官,非得有个足够份量的官员做担保才行。倘若是秦知寒愿意为赵羡词担保,那赵羡词能拿到的一定是个肥差!
赵羡词心中滋味难言,这事却万万做不得。万一事发,毁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牧云一家!她只好装作没听出秦大人的好意,默默把“南润粮庄”的牌匾收起来,打算将这块匾额珍藏。
何福看见就说,“小赵老板!”
赵羡词回头,“何叔!”
“您还没回去呐?”
“这就回,何叔,您也回去吧,忙一天了。”
“哎,”何福应着,眼睛却盯着赵羡词手里的匾额,搓搓手道,“小赵老板,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成全。”
赵羡词看他目光几度流连这块招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便道,“您说说看?”
“是这样的,老朽跟着赵大人已经快十五年了,赵大人对我们这些伙计很好,逢年过节没少过礼,谁家里有难,赵大人能帮的都帮,我们这些老伙计都惦记着赵大人的恩情,本想一辈子给赵家干活,没想到……唉!”何福说,“虽然,老伙计们都渐渐离开了赵家的产业,但赵大人的恩情我们都记着。如今,赵大人也不在了,就连当年名震江南的南润粮庄,如今也要改头换面,老朽想着,想着能不能讨来这块牌匾,权当留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