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女皆红了脸,不好意思抬头。
风柔自是知道元幼祺根本没有别的深意的。她x_i,ng子豁朗,不肯去细思元幼祺不在乎她之类的恼人问题,遂吩咐众侍女道:“你们且都下去吧。”
王妃亲自服侍王爷,当然不需要她们在这里碍眼的。众侍女如此想着,都应“是”,退下了。
元幼祺见状,暗道如此也好。她与风柔接下来的对话,是不该被侍女们听去的。
“殿下的头发还s-hi着呢,怎么就挽起来了?这样伤身体的。”风柔拉着元幼祺在绣墩上坐下,动手拆起元幼祺的发髻。
元幼祺本想阻止她,但转念一想,若不让她忙碌点儿什么,两个人干巴巴地对话,总觉得别扭。于是,任由她散开了自己的头发,披在肩头,又任由她拿了布巾,轻柔地擦拭。
“这般也习惯了,”元幼祺淡道,“散着头发,难免让人多想。”
风柔轻笑,手上的动作依旧温柔。
她知道,因为元幼祺长得俊,又是女扮男装,若再以柔媚形象示人,难免容易被人联想了去。
“以后便由妾身为殿下拭发,谁也不会多想什么了。”风柔道。
元幼祺挑了挑眉。她眼下有求于人,不好拒绝什么,只好沉吟不语,算作默认了。
风柔见她如此,心内欢悦。
元幼祺的发质极好,擦拭的时候,偶尔蹭到那乌黑的发丝,如软缎般的好手感。她怎会不喜欢抚摸呢?
若是每日都能这般亲近地为这人拭发,何愁年深日久得不到她的心呢?
风柔对自己的前景很是看好。
元幼祺感受着身后人的动作,那绵绵密密的温柔,让她因为风柔的靠近而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心里面的那个想要问的问题也渐渐成形。
“今日就在府中闷着来着?”元幼祺问道。
风柔听她问起自己的行程,感觉到她的关心,和柔笑道:“午后去了一趟凤鸣楼,听彭老爷子说了些这几日楼中的事,又翻了几页账目,担心殿下回府,便回来了。”
元幼祺道:“凤鸣楼是你的产业,你虽入了府,却还是凤鸣楼主。府中有奴婢侍奉本王,你不必太过挂心。”
风柔凝着她的发心,道:“殿下的话,妾身记住了。不过,妾身还是喜欢亲自侍奉殿下的。”
元幼祺脸上的神情一僵,薄唇抿了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良久,两人似乎丧失了共同的话题,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让人顿觉心里不舒服。
终是元幼祺打破了宁静,道:“你到凤鸣楼也有十年了吧?”
风柔怔然,浑没想到她竟与自己聊起家常来,忙掩下心内的欢喜,如实道:“妾身自九岁时被送到凤鸣楼,得贤妃娘娘悉心栽培,到如今刚好十年。”
元幼祺点头道:“母妃很信任你。”
风柔肃然,感激道:“是。妾身自幼父母双亡,本是个苦命的,却能得娘娘待亲生女儿一般,命人教妾身识字、习武诸般安身立命的能耐,才能有妾身的今日。”
元幼祺极少听风柔提及幼时的惨事,她按下好奇不提,又道:“母妃曾与本王提起过,凤鸣楼原来不叫凤鸣楼,是后来你接掌之后才真正有了凤鸣楼。”
“是,”风柔答道,“凤鸣楼与其前身,皆是为娘娘效力的。娘娘也曾对妾身提到过,没有人比妾身更适合做凤鸣楼的楼主。”
“为什么?”元幼祺追问道。
风柔轻轻一笑,“若妾身说,娘娘的仇人,便是妾身的仇人,殿下信吗?”
元幼祺微惊,“这话怎么说?”
“娘娘曾经是这般说的。妾身其实也想知道其中的详情,但娘娘说,将来自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到时自然知晓。”风柔道。
“所以,你便不再问了?”
“是,妾身忠于娘娘,敬重娘娘,更相信娘娘所说的话。”
元幼祺一时无语。
她很清楚,风柔既然对自己如此说,便是母妃不介意她如此说。
那么,如果是母妃介意的事呢?
“这些年,凤鸣楼一直暗中搜集各种消息,对吧?”元幼祺忽道。
风柔一愣,旋即点头道:“是。”
元幼祺是她心爱之人,更是她的少主人,这事,没必要向她隐瞒。
“那么,若本王想看一看这些记录呢?”元幼祺试探道。
风柔擦拭她发丝的动作滞住,不明道:“殿下想看什么?”
元幼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徐徐吐出了两个字:“全部。”
顾书言在校场随同诸皇子、百官送走了出征的秦王,又象征x_i,ng地回衙料理了几桩公事,便寻了个由头回府了。
此刻,他正在向顾蘅详细介绍着秦王出征时候的详情——
“……太子同丁相走后,琅琊郡王殿下便寻个由头,单独走了。”顾书言说罢,有些口干,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大口。
“元二定是向丁奉讨主意去了,”顾蘅轻蔑一笑,“元三嘛,呵!丁同辉又岂是个安分的?”
“还有一件大事,”顾书言放下茶盏,道,“燕来宫那名宦者,已经被太子的人寻到了。”
顾蘅笑得愈发冰冷:“如此,可就有趣了……”
顾书言嘴角微抽,心道哪里有趣了?
顾蘅瞥向他,道:“你不必担心那名宦者会丢了x_i,ng命。元二是个仁柔的,他不会杀了他的。”
顾书言被戳中了心事,尴尬地轻咳一声,“做大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