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也不是吃素的,她那作坊也没让我少霍霍,后来在婉莹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我才好歹给了她点面子,又搜罗了几个新鲜玩意这才作罢。
呐呐呐,正从作坊往后院走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桃花都结骨朵了,这一看让我心里十分欢喜,心下一软,倒想起辽北来。是呐,从娘亲走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秦岭桃花岛。
娘亲是爱极了桃花的,她总说,她跟爹爹定情于此,这一生便是恋着的,那满山的桃花朵朵,是爹爹留下来唯一的念想。唉,世间女子总寄情于花草,这一点,倒是真的。我身边那几位,可不就是这样,逍遥妮子独爱莲花、李掌柜的嗜茉莉如命,濯莺嫂子种了一屋子的葵花……彻雪,牡丹就是她的魂。倾国倾城、独立于世。
有点想见她呢,我远远盯着朱红从婉莹屋子里搬出来晒的黄鹤翎,心早已飘远,大概是收不回来了罢。
三杯两踟蹰,旧情难忘。
那就去找她。
我秦弦歌一向是身子动在脑子前面的人,她们总说我这是个大缺点,我明知,却从未想改,仅仅是,不愿意让自己留下遗憾吧。至于结果,对我来说还真不算重要,成也罢,不成,我也无所谓。我厌恶后悔,所以我绝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是么,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不想开点,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有我的坚持。
去陆府对我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从忘梦轩出来拐个弯到车集市,相了个穿青色短打的夫子,看上去倒也干净整洁,与了钱,就跳上车去。当然不忘嘱托他加快点。半拉时辰就到了陆府所在的安定门巷,我在来时的路上停了几次,买了点小吃食。平素见她喜欢吃芝麻的小食,也不知道这些零嘴儿能不能合她的口。
我咧着嘴冲门口的侍卫亮了金牌,大爷似的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进去,这些日子来也都熟了。本来门房的小厮还要因着规矩给我引路,我忙摆了摆手,顺手拿出一包杏花糕悄悄塞给他,前些日子听几个丫头说这小子看上了府里三房姑n_ain_ai手边的一个常侍。我眼珠子转了转,朝他挤了挤眼,咳嗽两声说道:“芙蓉……”
他立马愣住了,然后从脖子开始往上就走了红,一直到额头还冒起汗来。我那小心情愉悦的啊,没话说。呵呵,然后我扭头就走了,呆了半会回头看看,那小厮倒也没再跟来,自古以来都说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不去争取,怎么能够两情想悦?呵呵……
哎呀,春季里那个百花开,啷哩个啷哩个啷哩个啷~这里也栽着桃花嘛,怎么觉得比忘梦轩后院的开的更好些?
人嘛,心情舒畅,就格外觉得神清气爽。
还没走到落雪院门口就见着今天比以往热闹了起来,嗯,她那院子平时就太冷清了,要不是几个丫头偶尔现现身,别说还真像个闲置许久的院子。那人啊,就是喜欢安静,我私底下偶尔也会抱怨几句,热热闹闹的多好。以前还有个重紫跟我折腾折腾,现在啊,丫头跟主子一个样,别说莲香像极了彻雪,下面几个也都跟莲香有样学样的,连走路都不许发出一点声音来,真没意思。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拘泥于那些个礼仪啊女束啊干什么,就没见她们家主子捧着个女训天天看,哼,这些个丫头也不知道变个法子让主子开开心乐呵乐呵,都一个个学着贤良淑德等出嫁呢吧。
真是让人不省心,要是有个跟我似的天天能逗彻雪开心的人在,我的……
不对,那不就没我什么活了么……额……那她们还是就这样吧,挺好的。
嘿,今儿倒挺奇怪……怎么远远望着几个丫头脸上都格外带着喜气儿,走路都生风。我看着心生疑惑,正好见着端着空盘子的宁纹向我走来,大约是要回灶下吧。我便拽着她,问了起来。
她说,可不是有高兴的事儿么,莫主子回来了。
嗯?莫主子?
主子?莫……?
!!!!!!!!
莫微寒!
他回来了?呵……叫的还真亲切呢,怎么讲的就跟回自己家似的。平素就算是陆家其他几房相互照个面,那也是少爷小姐的叫,可这到这竟然……,还真不把他当外人呢。
哟,这主子两个字在我耳朵里真是听的刺得慌。
看着一脸奇怪表情的宁纹,我抚了抚额头,连忙摆手让她去了。啊啊……虽然看不到,但是我的眉头都好扭到一起了,可不就让人觉着我是欠人家几万两黄金的债么。
唉,该来的终的来。而且,我也应该去见见他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打猝啊,让我有种刚入行时顺人家钱包反被人抓到的感觉。反正是许多年未曾体会到过了。要说莫微寒我只去年在龙之乡见过一次,要不要去见见他呢,还是……现在回去,现在回去也不迟吧。
自我安慰了一下,我扭头就往回走。
刚转过季步桥,耳朵边上就传过来个好听的女声,有个人喊了我的名字。
弦歌,你来了。
这声音就算是再微弱千百倍我也能听得见,目光搜寻,然后定在一个穿着鹅黄色暖衣的倩丽身形上。
啊啊,彻雪……
看样子是来吧,即使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院子里,梳妆打扮仍是一丝不苟,青花簪子扣住青丝绵绵,编好的发辫沿着脖颈在一路往下直坠到腰间,一朵粉色的牡丹盛放在肩头,乌黑的流光是她清澈的底纹。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