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说地将元幸拉到自己这边,抖开那件厚厚的棉服给他披上,然后带上帽子围上围巾,抓住两只冰凉的爪子,放在自己嘴边哈着气帮他取暖。
然后是一言不发,两人立在嘈杂的环境里谁都没提刚刚发生的事情。
元幸垂着眼睫,使劲眨了眨眼,似乎在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元幸其实没想哭,就算现在哭了,他也不承认是因为刚刚遇到了老乡,听到了元红铭的名字。
先前和元红铭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在花卉馆的时候只觉得恐惧害怕,情绪驱使着元幸在听到对方要走过来时落荒而逃。而踏出了温暖的场馆,寒风扑面,他冷得一哆嗦,衣服围巾帽子都不在自己手边,开心先生也不在身边。
看着身边孤零零地只有寒风尘土,元幸上下眼皮一眨,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他觉得委屈。
十分委屈,吃十颗糖也弥补不了的委屈。
而王愆旸似乎在花卉场馆内,从那番话里察觉到了什么。
一直以来,对于元幸的双亲,他只知道是元幸母亲抛弃了元幸,元幸这才来寻找妈妈。
而对于父亲那边则一无所知,本以为元幸的父亲会是个在家乡那边寻找着老婆的踪迹,爱子深切的角色。可从元幸的反应上来看,王愆旸脑补得实在是南辕北辙了。
他自认为很了解元幸,现在看来,不管是元幸本人还是他身后的那些不幸,他所知道还是太少了。
感觉到手下那双冰凉的爪子稍稍回温,王愆旸这才问:“跑什么跑?你不冷吗?”
他刻意避开了刚刚那件事。
元幸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冷。”
于是王愆旸把那双手抓得更紧了点,像带着一个小逃犯一样把人抓进温暖的宠物馆内,半带责怪半带怜惜地说:“知道冷还跑。”
元幸低着头,情绪有点低落:“对,对不起,开心先生,我,我错了。”
见他这副模样,王愆旸不再责怪他,口气也温和了不少:“错哪儿了?”
元幸自责地说:“我,我不该乱跑的。”
王愆旸:“还有呢?”
元幸唯唯诺诺:“我,我,我不该哭的。”
这话听得王愆旸心头一疼,到底是什么才会让这个小孩觉得哭也是错。
于是他把元幸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下不为例,不然以后没有糖吃了。”
“嗯,嗯。”元幸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又眨了眨眼,“不,不会了。”
王愆旸见他此时这么乖,伸手揪了揪他的脸:“行,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孩子。”
身边传来尖锐的犬吠声,周围站着的人都忍不住朝那边看了看,元幸也不例外,注意力被转移,从王愆旸身后探出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似乎想找到小狗。
元幸在那边探头探脑:“小,小狗呢?”
王愆旸看他现在注意力稍稍被转移了一些,心里头忍不住笑了笑。于是他趁热打铁,想将元幸所有的坏情绪都赶跑,带着人就朝声音那边走去。
元幸则新奇地朝小路两旁的店铺里看起,目光新奇。
王愆旸收回余光,微微摇摇头。
果然还是个小孩,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小孩子刚刚那还新奇的目光,却因为想到什么儿又逐渐暗淡了下来。
不过这就是王愆旸没有发现的了,从宠物馆出来后他直接将元幸送到了火锅店,自己则返回写字楼开始工作以及加班。
次日,两人还是早八点时在逢光基金会的门口碰面,吃早饭,装礼物,回商圈各自工作。
第三天也是这样。
第四天时从元幸的口袋里又掉出一根装着惊棍。
等到第五天的清晨,王愆旸在出门前收到了元幸的短信,说是早上要去火锅店里工作,今天就不去基金会工作了,信以为真的王愆旸也就直接去了公司。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愆旸和同事在商圈吃饭,王愆旸顺路去火锅店转了转想看看元幸工作情况如何。
张玥看到王愆旸的身影,以为他是来找元幸的,于是走上前去对他说:“元幸今天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