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虎宝宝的出生,也许是最后的修好机会……”
“当初天策府众人拟定计策的时候,为夫就知道我们会得罪顾天涯,可是我虽然想到了,但是却认为顾天涯不会太反感,事实证明,为夫错了。”
“我实是没有想到,他会把百姓看的那么重,我们为了争夺大事,需要弥消所有的后顾之忧,所以,不得不把妇孺们赶往河北。”
“当时拟定这个计策的时候,为夫也是举手表示赞成的,那一次共同商议的二十七个人,恐怕都被顾天涯牢牢的记载心里。”
“夫人,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唉,为夫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为夫现在后悔也晚了。夫人啊,你觉得咱们房家还有机会吗?趁着这次顾家的虎宝宝出生,咱们房家是不是该做一些表示。若是这一次不做表示,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表示了。”
“夫人,夫人你,唉……”
自始至终,一直是房玄龄在自说自话。
……
一场玄武门事变,崛起了二十多个家族,自古从龙之功,堪称世间最大收益,核心人物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即使是边缘人物也能吃个盆满钵满。
比如天策府的众人,几乎家家都在长安城里弄到了一处府邸。
封爵。
官职。
田地。
奴仆。
大笔大笔的封赏,财富骤然的暴增。
这本是应该大肆庆贺的喜事,然而长安城里很多人都开心不起来。
或者说,从玄武门事变结束的那一刻他们就开心不起来。
他们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
房玄龄身为天策府首席谋士,大事成就之后已然被封为国公,虽然李世民暂时还没有登基为帝,但是已经开始在朝堂上执掌大权,而房玄龄作为做重要的谋士,现在已经开始履行中书令的职务。
大唐三省六部,中书省位列第一,所以谁都知道,以后房玄龄将会是文官第一人。
权已经有了,封妻荫子也已经有了,但是老房最近却一直忧心忡忡,终于忍不住把夫人喊到了书房之中。
女眷一般是不允许进入书房的,哪怕是家中正妻也要遵守规矩。
这时代男子主外,家中正妻主内,书房乃是筹备政务的地方,所以妻妾们很少会被允许踏足。
一旦允许女眷进入,基本就是代表有事相商。
而且还得关系到整个家族利益的大事才行。
可惜老房把妻子喊进书房之后,自始至终一直是自说自话,房夫人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不管老房说什么都是闭口不言。
“夫人,真不愿意原谅为夫吗?”
房玄龄十分无奈,语气明显变得苦涩。
终于,房夫人缓缓开声。
“夫君是家中之主,大事您拿主意就成。但是妾身有句话要搁在头里,希望夫君不要开口说那句让我去河北的话。”
房玄龄登时在门口,又道:“除了程家会大张旗鼓,其他人应该不会如此,顶多也就是派出一些家丁,带上一些贺礼前往河北。所以说,咱家送出二十辆大车粮食算是首屈一指的重视了。”
但是房夫人却缓缓摇头,一脸肃然的道:“妾身却觉得,其他家未必会轻视这个机会。”
说着看了一眼房玄龄,语带深意的道:“比如长孙无忌,他肯定要借机修好……”
房玄龄先是一怔,随即面色郑重摇头,沉声道:“夫人这次却错了,长孙无忌绝不会派人去河北,谁都可能会去,偏他不可能去。”
房夫人登时怔住,满脸愕然的道:“这是为何?长孙无忌那么精明一个人。”
老房遥遥看着外面,一脸大有深意的道:“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合适去的人。”
……
“谁都可以去,唯独老夫不能去。我若去了,会被顾天涯拿棍子打出来。”
此时长安城外,长孙无忌发出一声叹息。
他明显心情不佳,负手慢慢在田边走着,看似是在查看刚刚获得不久的赐田,其实从他眉宇间的郁闷就可以知道他只是出来散心。
长孙家的管事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却见长孙无忌忽然在田边停脚,负手看着田地里挥汗如雨的农夫,他再次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跟在一旁的管事,问道:“庄子上的农户,一日要劳作多久?”
那管事一怔,明显有些不解,下意识道:“老爷前几日不是刚问过么?您还亲自去跟着农户们干了一整天的活。”
说着停了一停,这才想起要回答问题,连忙道:“农忙时节,农户干活哪有确切时间,起床就干,累到不撑劲之时才歇,起五更,睡半夜,几百年上千年都是如此,这样的日子大家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