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两个多小时。”于闻丧气地说,“就这么个小破屋子,两个小时啊!可想而知,真的翻遍了。什么都没有,狗屁题目。”
游惑问:“确定全都翻遍了?”
“其实也不是。”旁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竹竿男人咳了几声,插话道:“有两个地方没碰。”
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指着那两间锁着的房间。
两扇房间门上,一个挂着母鸡,一个挂着公鸡。脖子扭曲着,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可能是那两只鸡模样诡异,每次叫起来,不是违规就是收卷,所以没人敢碰。
“我们找过钥匙,没找到。”
游惑点了点头,走近细看了两只挂锁,又转头扫了一圈墙壁。
于闻生怕他哥抄起斧子劈门,连忙道:“哥!我玩过的游戏比在座所有人都多,这种上了锁的门,最好别硬来。”
游惑凉凉地问他:“我看上去像智障?”
于闻缩回脖子,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讪讪地说:“那你为什么要看墙?”
“猎具都有谁动过?”游惑问。
众人闻言,目光都移向纹身男。
“操,他妈的看我干什么!”纹身男被看得窝火:“之前冤枉老子藏刀,这次又要冤枉我什么?”
“冤枉?”游惑皱眉。
“那么多人滚一起,谁他妈知道刀从哪里掉出来的。”纹身男骂骂咧咧了几句,烦躁道:“服了,跟你们这些傻逼解释不清!”
游惑凉凉地看着他。
纹身男:“……”
静默两秒,纹身男说:“算了算了,你他……你要问什么,问!”
游惑冲墙壁一抬下巴:“把你弄下来的猎具挂回原处,我看下位置。”
纹身男瞪着他:“我有病吗?摘下来还要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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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纹身男兜着一兜猎具,一一挂回原处。
游惑插着兜,跟在后面。
“我又不是狗,你能不能别一副遛大街的样子?!”
纹身男不满地骂着,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最后一样放了回去,然后隔空啐了一口,走开了。
“哥,猎具怎么了?”于闻问。
游惑指着最后这扇墙说:“有两个空钉子。”
“所以?”于闻依然不解。
“钉子上挂的东西去哪了?”
屋内安静了一下。
忽然有人说:“是啊……少了两样东西。没人私藏吧?”
众人纷纷摇头。
老于:“之前就那样了。”
大家看着他。
“就……考试之前,我不是要出门转一圈吗?”老于冲游惑说,“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出门的时候我想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伞,当时这两个钉子就是空着的,我确定。”
“你的意思是,从我们进屋起,就有两样猎具不在了?”
“那在谁那里?”
“猎人甲?”于闻猜测道,“所以……其实是有猎人甲的,只不过他不在屋子里,而是出门打猎了?”
众人有点慌:“我们又不能出门,他不进来,我们怎么找到他?”
游惑:“时间没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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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时间的猜测将信将疑,但游惑已经拽了个椅子坐着烤火了。
大家忐忑不安地跟着坐下,围在火炉旁发呆。
于遥撑着腰,小心地挪过来。她看了游惑一会儿,对方的侧脸被火光勾了轮廓,比平时略显温和一些,但垂着的眉眼依然透着冷淡。
她满脸愧疚地说:“对不起。”
游惑抬眼看向她。
于遥低声说:“那个墨水……明明是我写的,却害你被罚。之前就想跟你道歉了,还没开口你又被监考带走了。”
游惑:“……”
于遥说:“我知道道歉也没什么用,下次如果再有什么,我替你去。”
游惑:“……”
他垂着眼皮看了于遥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烤着火:“不用。”
于遥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游惑:“你不怕么?”
游惑伸直一条腿,火炉太暖和,烤得他又有点困。
他安静片刻,懒懒开口:“怕什么?”
“怕死,怕违规……或者随便什么。大家都很好奇,感觉你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不怕。”
“怕有用么?”
于遥点了点头,轻声说:“也对,但克制不住吧。我就很怕……”
游惑眼也没抬,说:“你胆子不算小,那种成分都搞不清的墨水你也敢往墙上写。”
他说话不费劲,好像连嘴唇都懒得动,嗓音很低,有种冷冷的质感。但被温暖的炉火一烤,也没什么责怪的意味。
于遥低下头,依然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其实……”
但话没说完,她就发现游惑一条腿踩在椅子边缘,手肘搭在膝盖上,似乎又要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还是把话咽回去。她没有惊醒游惑,又慢慢挪回到两个老太太身边。
“他怎么又睡着啦?”老太太轻声说,“他来之前是不是没睡觉啊?”
于闻隐约听见这么一句,他看了游惑一眼,心说不,我哥睡觉了也这么困。
于遥却没多话,她靠在老太太身上,目光落在远处某个墙角,似乎又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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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橱柜上的时钟轻轻跳了一格。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整。
突如其来的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