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领着众人当即潜出城,往北山镇而去。
孰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出城不过十余里,突然间,飞沙走石,刮起了冰冷的大风。
此时,胡宁他们跑得热气腾腾,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冷凛之风刮了个正着,不由打了个哆嗦。
“好冷!”他们纷纷束紧衣带,脚下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沈云敏锐的察觉出这股寒风不同寻常。他赶紧的抬头看向夜空。
皎洁的胖月亮已不见影踪。
阴云的正中间象一锅开了花的沸水,翻起了数不清的黑色云浪。它们象是狰狞的獠牙,还有阴森森的鬼爪,气势汹汹的涌向丰成县上空。
突如其来的寒风就是它们带起来的。
沈云暗道一声“糟糕”。半空中的这片阴云规模太大,以他的能力,做不到短时间里,无伤无损的驱散开来。好在它经过了很多次月华之力的灌注,绝大多数的阴气已然被淬化成阴煞之气。如果没有外力作用,光靠它自行散开,少说也要有个十几二十天。是以,他的计划是,斩杀了北山镇的那只邪魔之后,再寻个清静之地,一心一意的驱散这片阴云。
结果,他对事态的发展预测,出现了重大的失误。
巨大的阴云里饱含阴煞之气。如此巨量的阴煞之气要是尽数汇于丰成县里,非得把县城整个儿冻成冰雕不可。
半夜三更的,人们绝大多数都在睡梦之中。而照阴云的这般推进速度,不出一时三刻,其前头部分便能抵达丰成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丰成县的人们根本就不可能弃城逃生。
怎么办?
沈云停下来,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心里沉甸甸的。
阴云本身是没有灵智的死物。它不可能突然发难。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一切都是北山镇的那只邪魔的疯狂报复。
这一次是沈云生平头一次接触真正的邪魔。在此之前,他只在戏文里,或者杂书里,还有祖师的玉简里看到过对邪魔的相关描述。
通过这些描述,他知道了邪魔之恶。然而,实际上,他还是低估了邪魔的凶残与疯狂。
坏邪魔好事的,只是他。可是,邪魔连对头到底是谁也不问,直接发难,要一举毁掉整座县城。数万条人命,在那厮的眼里,貌似与一窝蚂蚁没什么两样。
疯子,心肠歹毒的大疯子!
沈云握了握拳头。这场祸事是因为他思虑不周,而带给丰成县的。是以,他必须竭力阻止。
只是,这片阴云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里头的阴煞之气更是数量庞大。以他之力,冒然出手,心里完全没底……
胡宁等人跟在他的身后,也齐齐停了下来。大风突然而至,阴冷得好不邪性。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经历,使得他们对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
“先生,这风似乎不太对劲。”胡宁上前一小步,眉眼之间起了愁云,“邪性得很。”
沈云含糊的答道:“是北山镇的那只邪魔推动阴云急速行进而带起来的风。”
阴云的前进方向非常明确。胡宁回头看向黑夜笼罩下的丰成县:“先生,它是要赶去丰成县,对吗?”
沈云点了点头:“是的。”
余头使劲的打了个哆嗦:“先生,它看着来者不善呢。”
虎子等人也都感觉到了危险,无不关切的齐齐望着沈云。
“没错。邪魔定是察知了我们列阵的方位。我们坏了他的好事,他这是要立刻报复回去。”说话间,沈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此事与他无关,关乎数万人的性命,他也要出手全力阻拦。更何况,邪魔的报复根本就是因他而起。
胡宁神色大变:“先生,邪魔要做什么?”
“是啊。他想做什么?”其他人也纷纷问道。
沈云指着头顶翻涌的阴云答道:“他要将这片阴云驱使到丰成县去。这片阴云里饱含阴煞之气,完全释放出来,足以将丰存县瞬间冻成冰雕。”
“啊!”众人无不惊呼。
“先生,没有办法阻止吗?”胡宁最先反应过来。
“有啊。”沈云故作轻松的答道,“邪魔不过是恃阴煞之气的寒冷而已。只要在阴云赶到丰成县之前,将之驱散开来就没事了。”
只要有解决的法门就好。大家闻言,无不长吁一口气。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胡宁抱拳,主动请缨。
“还有我。”
“我!”
……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沈云颌首:“我要留下来驱散阴云。一时之间,脱不得身,不能按计划赶去北山镇。这样吧,你们先赶过去。记住,切莫惊动邪魔,只是远远的监视他,留心他逃走的方位。待我这边事了,再赶过去,与你等汇合,一道斩杀那邪魔。”
这些说的就全是谎话了。其一,以胡宁等人的脚力,不用速行符的话,起码也是一天之后。届时,邪魔若是先后扛过了聚阴阵和阴云的反噬,早已逃之夭夭;其二,胡宁等人哪来的能耐,去盯一只邪魔的梢?其三,“这边事了”?谈何容易!他心里真的完全没底,好不好!
他编出这一通谎话来,无非是留下来太危险,想将胡宁等人支走罢了。
胡宁的眼里闪过狐疑:“先生,我们赶过去,邪魔会不会已经逃了?”
沈云摆手,继续胡编:“不会。我在这里驱散阴云,就是与他斗法。在阴云被驱散之前,他会被我缠住,根本就没法脱身。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