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他们二人回到家里时,快要宵禁了。
刚进门,齐伯迎了上来,禀报道:“沈爷,下午的时候,宣爷过来了,说是有要事急禀。您不在家,我便将他请到了正房的外间用茶。”赵宣这段时间往这边跑得勤。他们与他都熟络了。再加之,他们知道他是沈爷要重用之人,于是,对他的称呼由原来的“前街的赵爷”变成了“宣爷”。
沈云心道:莫非是有了进展。遂点头:“我这就去见他。”
果不其然。齐伯退下后,赵宣立刻禀报了上午刚刚打听到的情报:“主公,仙府那边盯上的是虎跃堂的金长老!”
沈云早有预料,闻言,拧眉问道:“情报可靠否?”
赵宣很肯定的点头:“我在仙府衙门里有一位过命的老友……”
沈云摆手打断道:“这个不必道与我听。”这两天,他重看过的那本兵书上说,水至清则无鱼。象这种下属刺探之事,身为主将,只要知道结果即可。至于刺探的过程,以及用了什么途道和法子,最好不要过多干涉。
主公竟是信赖我如斯!赵宣闻言,心中的知遇之情更甚。
沈云又问道:“虎跃堂那边盯着金长老的细作是哪个?”
赵宣摇了摇头:“那人是上头直接派来的探子,盯了金长老好些年。是一年多前才与大老爷联系的。大老爷对他敬畏复很,一直替那人瞒得死死的,没向任何人透过口。我连他是男是女,在虎跃堂里是什么身份也打探不出来。”
“如此说来,他是近两年来新进去的。”沈云的心里沉甸甸的——两年里,虎跃堂不知道进了多少新弟子、杂役和管事。仅凭这一条线索找人,跟海底捞针,有何区别?
赵宣点了点头。
沈云又问道:“张主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赵宣答道:“哦,陈家二小子跑到陈二奶奶娘家大闹的事,他知道了。昨天下午,他将羊毫唤去前院书房里,大骂一通,叫他安生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许再出去厮混。还说,不出两个月,定能报仇。羊毫没有被识破。”
好吧,张主簿的原话是“割下沈小子的头,血祭阿诚的冤魂”。
这里的“阿诚”就是其小舅子黄三爷。
他听到这一句,当场就“呸”了一声。就黄三爷那样的,将之杀死一百次都不算冤。张主簿的脸皮必定比仙都的城墙还要厚,不然怎能说出这种黑白颠倒的话来!
沈云思忖道:“不出两个月?仙府那边有把握在两个月之内捉住金长老是叛匪的实证?”
“应该是这样。”他把赵宣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后者只好再次附议。
“叫羊毫继续留在张府里。那边,不能放松。至于,仙府衙门……如果实在打听不出来,不要再去打探,免得打草惊蛇。”沈云在袖子里握了握拳,“明天,我便搬里去住,先试着找一找那细作。要用人手的话,我再叫你。”
“是。”
第二天上午,沈云提前回了虎跃堂。
的院门口,他碰到的另外两名管事之一,张浩扬。
“咦,沈管事,今天还不到你接班呢。”
沈云笑道:“家里怪无聊的,过来看看书。”
张浩扬呵呵:“咱们这里别的没有,就书多。想看书啊,那你是来对了地方。”心里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虎跃堂上下,谁不知是个最无聊,没有之一的地方。这小子又正是贪玩的年纪,怎么可能在书堆里坐得住?所以,据他分析,沈小子此番早早的回来,绝对是在外头闯祸了。
会是什么样的祸事呢……不行,这么有趣的事,必须得找人说一说。
他兴奋的转身跑进里。
而沈云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第一时间是关紧房门,仔细的搜查,看有没有人又摸进屋里来了。
所有的手脚皆完好。同时,屋里也没有多出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看来这些天那细作没来。
沈云出了屋,唤来院子里的粗使杂役,叫他送一个炭盆过来——他有真气护体,纵是外面的冰天雪地里也睡得。是以,一点儿也不觉得这屋里冷。但他既然放言要住在这里,那么,样子自然要做足了。天寒地冻的,别人恨不得能在屋里放两个炭盆,他若是一个都不放,搞不好又会惹得那细作起疑,跑来他屋里搜一场,甚至还会放道符监视他。那样的话,会很麻烦的。
到了晚饭点的时候,他出去膳堂用饭。
出了月亮门,碰的另外一名管事,秦义。
“沈管事,去吃饭啊?一起吧。”后者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云欣然同往。
的位置本来就偏于西北角,再加上,刚刚放完年假,弟子们的心没有完全收拢来。这些天,大多数弟子都忙着宴请同门,或者结伴出游。借书、看书的人少之又少。是以,通往膳堂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秦管事见四下里无人,温声说道:“沈管事,近段时间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如果家里有事的话,就是请几天假,也没有关系的。”
沈云讶然:“多谢秦管事。我家中近来无事。所以,准里,多看看书。”
秦管事看了他一眼,颌首轻笑:“能静下心来看书,是件好事。”说着,话峰一转,提起了鸿云武馆,“我听说,沈管事是鸿云武馆的高徒,来我们这里游学的。鸿云武馆是近年来最有名气的新武馆,想来不俗。不知它占地几何?有弟子多少?”
沈云一一解答。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