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点头:“师父说过,他在郑家庄教你背过心法口诀。”
但是,背心法口诀与练心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
那年,云小弟才六岁吧?他记得很清楚,小家伙一直没有正式蒙学,仅仅是跟他识字,学了一路“五步打”。所以,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小家伙能无师自通,根据口诀背心法。
想当年,师父教他心法时,可是手把手,一字一句,一步一步的教。他学了大半年,方能独立练心法。
到底是何方高人教会了云小弟呢?
他直接问了出来。
沈云摇头:“金长老教我之时,再三叮嘱过,不得将《金刚拳》,还有口诀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了金长老,怎能食言?没人教我。我就是自己琢磨着,瞎练。”
“瞎练?”傅雷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就不怕走火入魔?”
“会走火入魔吗?我不知道呢。”沈云简要的说道,“金长老教会我之后,告诉我,一定要反复背熟,牢牢记住。以后碰到有缘人,就教给他。我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忘掉,所以,每天睡觉之前都会背三遍。背着背着,我发现自己集中注意力,背了心法后,当天晚上会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早晨起来,格外有精神,于是,就天天坚持了下来。这样背了一年多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拳脚开风了。我觉得就是背心法口诀的作用,每天临睡前又多加了几遍。后来,机缘巧合,我学会了打坐,发现打坐时背心法口诀,效果更好。就调整了姿势。再后来,我学会了经脉与穴位,这时才大致明白口诀的意思。”
傅雷险些惊落下巴:“背心法口诀?这样也成?”难道一直以来,是他们一脉相承的方式不对?
从开蒙,到现在,十几年来,他从未怀疑过师父教的练功方式有何不对。陡然之间,听说了另一种全新的练功方式,恕他真的接受无能。不过,他有个习惯,那就是,想不通的事,请教师父。师父见多识广,自会详细解答的。
是以,他使劲的甩了甩头:“这事,等师父回来,我们再一起细细讨论。”说罢,起身,“我先带你认认路。”
“哎。”沈云爽快的应道。
说是认路,其实,傅雷是带他领差事。
首先,他们去了内务院。在那里,沈云领了管事号牌、两身管事们穿的青布棉袍和两双黑面白底的厚底短棉靴。
傅雷看了看他身上的锦袍与狐皮披风,笑道:“你里会有一间小屋子。棉袍和棉靴,就放在那屋里,当差的时候再换上。到了初春,内务院会发春装。到时,你拿着号牌去刚才的屋子里领。”
沈云从善如流:“好的。”无他,这两身棉袍絮着厚实的棉花,跟铠甲一般,几乎能自个儿立起来。光是看着就觉得沉。
接着,傅雷带他的后院,看给他安排的小屋子。
“我昨天才回来,所以,还不及给你配置其他家什,只是找人匆匆打扫了一下,抬了桌椅、柜子和床进来。”傅雷取出一把钥匙开了门锁,将锁与钥匙一并塞到沈云手里,“以后,这间小屋子就是你的。你看看还缺些什么。”
沈云拿着沉甸甸的黄铜大锁,还有钥匙,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以为,虎跃堂是仙都数一数二的大武馆,肯定会比鸿云武馆强。不想,刚才的内务院完全不能与鸿云武馆里的相提并论,就连小小的门锁也被甩了好几条大街。在鸿云武馆,他何尝用过这种笨重的门锁与钥匙?
人人都说贝侯爷开办鸿云武馆,是为了敛财。然而,谁家武馆是这般一置千金的敛财的?
“怎么了?”傅雷看出他的不妥,关切的问道。
沈云回神:“傅大哥对我真好。”此话绝不是敷衍。他是真心感激傅雷。他向来对于住的要求不高。屋子仅有他住的东厢房里间一半大,但被收拾得窗明几亮,纤尘不染,床上的被褥、枕头全是崭新的,足以见傅雷是真正用了心的。
“傻小子!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傅雷本想和以前一样伸手揉揉他头顶的发髻。手到半路,看着比自己还要略高一点的发髻,便改为轻拍肩膀,摇了摇头,笑道,“照你现在的个子,将来起码会比我高出半个头来呢。”
接下来,沈云换上管事的服饰,跟傅雷去了前院,见了另外两位管事。
其中一位就是傅雷先前提到过的秦管事。
“久仰久仰。”听傅雷介绍完后,他率先抱拳自我介绍,“敝人姓秦,单名一个义字。”
旁边,另一位管事见沈云面嫩得很,不及弱冠,最重要的是,他是中级武师,看不出这小子的深浅。再联想到先前听过的闲话,新添的管事是金长老的故旧,目光忍不住往沈云的腰带上瞥。
青布腰带上,空空如也。
他在心里揣测道:看样子是个没有功名的菜鸟。
碍于秦管事行礼在前,他也不好差太多,是以,垂眸掩下不屑,也略一抱拳:“我叫张浩扬。”
沈云接连抱拳回礼:“只多指教。”他看出来了,两位管事的功夫不相上下,皆是中级武师的水平。还有,秦管事看着面热,内心如何,不得而知;但,张管事是真心看不上自己。
呵呵,估计眼力弱,把我当成了不学无术的关系户。
沈云懒得跟他计较,待两人一样。
傅雷在旁边见了,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句:好涵养!
本来他因为姓贝的之缘故,对鸿云武馆颇有偏见,现而今,也